还没等到次日辰时,李君就准备了二十石粮食,由耿平带着李相亲自送到山口的千年滕树下,等候王绪来取。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虞雄带着骁卫都早已埋伏在四周,而邹勇夫已经带人从小道沿着昨日王绪下山的道途一路摸索上去。
天色麻亮,昨夜的星辰还未褪去,山中早起的鸟儿叽喳个不停,将埋伏在滕树四周的兵士叨扰的心烦意乱。
“虞牙将,这李司马对那何云初可是痴情一片啊!”见王绪还没从昨夜的溃败中缓过来,埋伏在滕树四周的兵士窃窃私语道。
虞雄闻言,抬脚踢向那兵士的屁股,掩声道:“你小子懂个屁,李司马这是杀人诛心!”
那兵士似乎不服气:“什么杀人诛心,李司马就是舍不得小娇娘被王绪杀了,这才乖乖给人把粮食送到门口。”
“唉!”虞雄长叹一声,搭眼抬手见星辰渐渐退去,东山后笼罩了一层白晕,“你小子是怎么也都教不会啊,这辈子恐怕也只能是个吃兵粮的料了。”
李君将粮食送给王绪,不仅这几个兵士不理解,还有几个小队长也是纳闷,先前不是说要馋死王绪吗,怎么现在又给人送上粮食,山里的兵士吃饱了还不再来要挟?
只有那些被王绪掳走家眷的牙将明白,李君之所以送上粮食,一来是让山中兵士和家眷缓上一日,二来也让他们知道,李君才是有能力喂饱他们的主子,这不仅是杀人诛心,还是一招离间之计。
因为李君只给了他们二十石粮食,山中目前有四千多人,也只够吃上一顿,到了下一顿就是他们分化的时候,毕竟有李相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他们面前。
初升的朝阳洒在山林间,露水盈盈,白雾袅袅,昨日经过大军驱散瘴气,现在山口已经无甚大碍,虞雄看见一队人马由王绪带领,绕过山间羊肠小道一路走下来,叮嘱属下不可再出响动。
“王将军,回头是岸!”李相站在一堆粮食后,拱手道。
“叛徒,还有脸来见本将!”昨夜李相的出逃,让王绪怒不可遏,李相是从他起兵时就一直跟随的心腹,李相的叛逃险些让军中起了哗变,若不是他心狠杀了几个领头之人,恐怕今早来取粮食的就是自己的人头了。
要说这李相也是被逼无奈,当日王绪着急渡江,后有追兵,李相的家人并未跟上,他年迈的阿爷和母亲妻儿都在李君队伍中,若是王绪要杀李君夫人,李君反用他的家人要挟,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而李相也明白,李君之所以让他亲自送粮,就是给山中的兄弟们看看,他李君可不是王绪那般心狠恶徒,既然标榜已经做了,李相也就不再言语。
“怎么才二十石!”王绪令人清点粮食,发现比索要之数少了三十石,质问李相道。
李相的任务已经完成自是默不作声,由一旁的耿平应答:“王将军这就不对了,山中是你的兵士,山下也是你兵士,将军怎么能只顾山中兄弟饱腹,不顾山下兄弟死活呢?”
“哪来的丑八怪?”清晨的朝阳透过树荫洒在耿平烧伤的脸上,平添了几分狰狞,将王绪吓退数步。
要说耿平年轻时也算个青年才俊,仪表非凡,自烧伤后,就变成了人们口中的丑八怪,他虽然心中不忿,可也不会计较,不过今日是李君请他与王绪周旋,就另当别论了。
“王将军也好不到哪去啊!”耿平看着王绪满面污垢,衣袖上还沾着血迹,倒是像个从地狱爬出来的小鬼。
王绪并不知道耿平的来历,还以为是李君招募而来的头目,对他喝道:“去把李君叫来,你还没资格与本将说话。”
却见耿平一招手,虞雄的人马随即从灌木林中冒头向王绪奔来,杀喊之声,吓跑了王绪随行队伍数十名兵士。
王绪抽刀而出,抵在耿平身前,神色慌张道:“你要作甚,不怕本将回不去,部下杀了李君的夫人,你无法交代吗?”
“别误会,别误会!”耿平张开双臂,毫无防备,“李司马只是交代我,要用这二十石粮食换回军士的家眷,至于他娘子,等李司马筹备好王将军索要的粮食再说。”
“不行!”王绪果断道,“除非五十石全部到手,否则一个也不放。”
“别再执迷不悟了!”李相急声劝道,“将军也不想想,你扣押军中将士家眷,他日李司马将骁卫都归还于将军时,将军又如何安抚他们呢?”
王绪最在意的就是出钱重建的骁卫都,不过眼下他已经不抱希望了:“他们早已经被李君喂饱,成了他的狗腿子,哪还会再听本将调令?”
“王将军此话让人寒心吶,实在寒心吶!”耿平连连叹息。
而虞雄所带士兵已经将王绪的话悉数听声入耳,这正是李君为何不亲自前来的原因。毕竟骁卫都许多将领都是王绪出钱亲自选拔,其中有不少人还在感念王绪的提拔之恩,今日只需虞雄将他所说之话全部带回去,那些还在思念王绪的人自会了然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