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横以为是银钱不够,让王绪再添赏金,而徐文瀚已经通过近几日粮价的变动看出来,流民真正要的不是银钱,而是实实在在的粮食。王绪无奈,又调集粮食外加银钱诱惑,这才有近两千人报名。
不过其中掺杂了大量为粮食而报名的,李君建议让他们先在校场逐一对抗后,再各自寻找同伴,而后两两对抗,直到团结成五人队伍,即可拿到赏银,划入骁卫都。
王绪从未见过如此选拔方式,李君告诉他,这样既可让那些勇士在选拔过程中就能锻炼出相互配合的能力,还能从中选拔出骁卫都的将领,更能给他省下一笔可观的银钱,王绪听后爽快地应了李君的计策。
经过大张旗鼓的选拔,很快便有一千人的队伍挑选出来,其中就包括邹勇夫一行人。流民中的一些骁勇之人在闻听真的有钱粮可拿,也都慕名而来,李君趁机让徐开在厢军中挑选了几个精壮汉子,一起匿名参加第二批选拔。
至于李言,这家伙死活都不愿意再舍钱财,李君无奈,只能唤回周本,让他去试试看。
在流民和蔡州随行军中给周本挑选搭档的时候,李君又发现了闽国历史中的几个猛将,分别是,陈师先、虞雄、陈霸先、邹磐,想来以他们的五人队伍,在第三轮的选拔中拿下头筹不是问题。
而现在最重要的是第二轮徐开的选拔,虽然他现在是匿名参加,但真到了最后的角逐场上,王绪肯定会认出来,这就得李君帮他卸下王绪的防备心。
比试校场设在光州与寿州临界的一个小郡县,那里是流民聚集最多的地放,有十七个施粥蓬,这几日由于选拔勇士,又添了八个,李君趁着调粮的机会尾随而来。
比试分为五场,前四场都是层层递进,最终形成五人组,第五场是团体拼杀,需要五人组协同作战,而前四场王绪都不参与,亲命王审知和裴横做考官,自己只在第五场出来任免都将。
王审知老远看见李君随运粮官前来,上前迎道:“李司马今日得空前来是看热闹的吗?”
“是啊,家里待不住啊!”李君苦涩道。
王审知见他这几日确实消瘦了几分,戏言道:“一文一武两个娇娘相伴,李司马果真艳福不浅啊。”
看着王审知俊俏的面容,李君想起史书中他的妻妾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也就不和他一般计较,等咱们到了闽地,你自会知晓我现在的处境。
二人落座高高筑起的看台,李君这才发现,今日慕名而来的勇士,比他在报名册上登记的要多上一倍不止。
远处尘土飞扬的三处平地上,是昨日已经报名今日就要参加选拔的勇士,而一旁围观的流民将偌大的热身场地围了个水泄不通,粗算起来怎么也得有三千人。邹勇夫一行人被选拔出来后,当即成了整个校场的巡视守卫,此刻正在热身场地为报名的勇士们讲解规则。
“李司马觉得今日能选出多少勇士?”裴横在军帐老远看见李君前来,徐徐走上看台问道。
李君抬眼环视一周,摇头道:“都是马马虎虎。”
裴横知道李君有两下子,但这话也未免太过夸大了。
见他似乎不服气,李君笑道:“我向来好赌,不如裴真人与我赌一把。”
裴横虽说不喜欢与人相争,但能替王绪挫挫李君的锐气,倒也无妨一试:“不知李司马要赌什么呢?”
“裴真人手中的麈尾!”
裴横闻言一缕长须,笑道:“李司马喜欢修道,老朽明日送你一柄就是了,又何必来抢老朽的爱物呢?”
“我还未说明如何赌法,裴真人这话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裴横被这激将法戳动了心窝,一扫麈尾:“那如何赌法呢?”
只听李君优哉游哉道:“我下场叫人比试,若是连胜五场,裴真人的麈尾就归我了,若是败了一场,明日便送裴真人一份大礼。”
见他犹豫不决,李君又道:“若是裴真人觉得胜算不高,不妨亲自去挑选几名精壮的汉子。”
“好!就依李司马之言,至于大礼就罢了,老朽是想看看我们的李司马究竟有多少能耐。”裴横说罢,走下看台,去热身场寻来了五个异常凶悍的流民,而且在来的途中,已经给他们许下重金,若是谁能打倒李君,赏银就归谁。
几个赤膊汉子兴冲冲进了校场,见比试之人是个白面娃娃,又身穿官服,就不敢动手了。
李君当即褪去工吏青衫,换上一副精练的衣装,对五人道:“只管出手,无需顾及。”
这话把那些还在热身的勇士全都吸引了过来,整个校场外围挤满了围观者,一时间噪声震天,将王绪都从帐中惊动出来。
而李君也在人群中看到了徐开和他挑选的伙伴,二人遥望相视,徐开会意,只等李君拿下这五个精壮汉子,他就进场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