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老瞪了司云一眼,说:“幸好老爷和夫人已离开了山谷,走的远了,不然夫人不剥了你的皮,老爷倒是要剥了你的皮。夫人体弱,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啊”
听药老如此说,司云愣怔着想了想,仿佛自己也不知道小公子是不是真的动了动手指头,是小拇指呢?还是大拇指?抑或是脚趾头?
吐了吐舌头,便央求着药老说:“药老,司云知道你最好了,也最疼爱小公子,想当年小公子还未昏迷时,你是多么稀罕他啊,说他是天将奇才来着,你……”
“你闭嘴~”
刀子嘴豆腐心的药老虽然说话严厉,可还是迈着轻盈的步子向小公子的卧房走去。
山谷里百花争艳,飘着阵阵的花香和药香,小公子的卧房便建在山谷的中段高处,有一处木质的平台围着栏杆,是整个山谷里风景最佳的所在。
后面便是老爷和夫人的居所,左边是一众管事和奴仆丫鬟居住的地方,右边是制药的作坊和仓库。
药老从制药的作坊里走出来,抬头看了看天上飘着的云雾和云雾中漏下的日光,心里想:“老天保佑,保佑小公子真的小指头动了动,唉,天妒英才啊,这么好的孩子,却~”
药老在前,司云在后。
司云双手紧拽着衣摆,好看的嘴巴紧紧的抿着,心里激动又疑惑,一时间觉得小公子真的手指头动了动,一时间又觉得,这难道又是自己的错觉?
心内纠结忐忑。
不一会,两人来到小公子的卧房。
硕大的床上小公子阿米兰安静的躺着,倒不是说床真的“硕大”,而是小公子实在太瘦小了,三年里已从一个翩翩的佳公子成了现在这样瘦骨嶙峋的一幅样子。
和十六岁的少年人完全不相称。
苍白的脸上眼窝深深,眉眼虽还是原来的样子,可已瘦的脱了像,只有一头乌发散落在枕边,依然修长茂盛。
药老轻拭了眼角的泪花,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遍阿米兰,踟蹰良久,才叹了口气说:“司云,好好照看小公子,仔细着老爷和夫人不剥了你的皮,我也要剥了你的皮,你呀,唉~”
药老面容严肃中又有悲凉。
司云已经委顿在地上,泪如雨下。
那里动了什么小指头?
仍是一般无二。
药老摇着头寒着脸走出了卧房,背影苍凉,只是满室的药香味里又多了几味药老身上的药香。
这几日,老爷和夫人又寻了几味“世间奇药”来,以为对小公子会有作用,其实也只是略尽人事而已,总有那么一丝的不甘心。
药老更是躲在制药的作坊里,精调药性,再依着药性合理的配比,希望真的对小公子有用。
“希望吧,唉~”
药老自言自语。
司云用衣袖擦了擦眼泪,看着瘦弱的小公子阿米兰说:“小公子,你看啊,今年山谷里的花开的特别鲜艳,你最爱的绛朱,更是开了黄紫相间的小花,你看呀~”
卧房里只有司云的缀泣声,偶尔从窗外飞过的几只小鸟,也只是倏忽着远去,天地之间一片寂静。
夏日的山谷真的美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