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叔,爹,他怎么死的?”
吕端一脸的不忍,他知道李愚和杨藩感情极好,二人同在牢房中被关了十几年之久,可谓是朝夕相伴,杨藩对于李愚的意义早就超过了一个朋友,甚至比家人还要亲,李愚的心底一直把杨藩当成一个大哥,一个教父般的角色,甚至李愚说过他最佩服的就是杨藩,如果说他想变成谁,他要做第二个杨藩,而不是第一个他自己。
“监牢中似乎发生了激斗,血流成河,当我们进去时,发现杨大人已经被人割去了头颅。”
“爹啊!天牢!天牢啊!老杨能在天牢中让人把头割了?公共厕所吗?”李愚对着吕端大声喊道。
吕端无言以对静默不语。
唐慎赶忙打圆场:“小鱼,别这么和你岳父说话。”
李愚含着眼泪仍然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良久,终于把气息稳住,从嘴里崩出了
一句:“谁干的。”
吕端面带惭愧:“东厂,据值班的描述应该是雷麒麟柳栖眉。”
李愚一副我懂了的表情仰着头不住的点着:“潜龙八卫。潜龙八卫。”
李愚怎会没听说过东厂的潜龙八卫,彼时杨藩与自己时常缠着杨藩讲些大明官场的事,杨藩最多提起的便是这所谓的潜龙八卫,说这些阉人仗着太子宠信,只怕日后必然成为大明朝的心腹大患。而所谓潜龙,自然是指还没有登基的太子,而八卫,则是说太子朱厚照身边最受宠信的八个太监。自朱厚照出生那日开始,这八个太监便被安排在他身边服侍,可谓是最得太子宠信,任何人都知道,只要等到太子登基,这八个人必然是权势滔天一时无两,因而才被想要攀附他们的人美其名曰“潜龙八卫”。
但李愚虽然知道锦衣卫与东厂因为职能重叠的缘故水火不容,但任是如何思考也搞不清楚这东厂怎么有如此大的胆子敢直接冲进天牢里杀人!何况杀的还是未被革职的锦衣卫指挥使,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正思考间,忽听门外一阵马蹄疾踏。
“这可是唐慎家?”一个李愚感觉有些熟悉的声音在门外放声问道。
院内三人对视一眼,均是猜不到来者是谁。
“请进。”唐慎作为主人理当由他应声。
只见一个身着便装的男子风尘仆仆推门而进,一抬头便看见了李愚。
李愚见到来人也是微微吃惊,他怎么亲自来了?
来得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杨藩让李愚去镇抚司找的锦衣卫同知庞羡秋。
庞羡秋一见李愚,似乎心内大安。
“你在这太好了,赶紧把这身锦衣卫的衣服脱了,用最快的速度出城,去哪都可以,总之远离京城!”庞羡秋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折子。
李愚虽然有些莫名庞羡秋为何会如此慌张,但手上还是接过折子缓缓打开,折子首页赫然写着两个大字“户籍。”但是下一页李愚的出身却不是京城狱卒唐慎之子,而是变成了京城富商李慕之子。
“庞大人如此公事繁忙,怎么还亲自送来了?还有这内容.......”李愚自当有此一问,因为他感觉以锦衣卫的效率不至于把身份弄错吧。
庞羡秋来不及解释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杨大人的事你知道了吗?”
李愚一听庞羡秋提起扬藩脸色瞬间黯然了下去:“刚听说。”
庞羡秋用手比划着:“那块牌子,那块牌子还在你身上吗?”
“在的。”说着李愚从怀中将杨藩的腰牌拿了出来递给庞羡秋,这么好用的东西他恨不得整天戴在身上。
庞羡秋稍微确认,便将牌子递回并且用极为严肃的语气说道:“在就好,在就好。李愚这块牌子非常重要,他涉及到一个足以颠覆大明王朝的秘密,你一定要保管好他,你现在带着这块牌子马上离开京城!越远越好,我还没来得及将你的名字填到锦衣卫名单里,也没人知道这块牌子在你身上,你趁着东厂还没追查到你,你赶紧走!”
“我走?我去哪啊?再说我为什么要走?我都还没有去老杨的坟上祭拜过呢!”
庞羡秋见李愚一脸的固执,心知话不说明白只怕这李愚是不肯走了。
“指挥使既然把这块牌子给你了,那就说明他信任你,那我也信你一回。”
李愚心里这个着急啊,你信我你倒是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