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间大殿继续诡异的寂静。
赐座?眼下却都是席地而坐的,赐什么座?
立刻便有一站殿将军,自正是心腹亲随大将的殷破败,赶忙就是为其拿上一块布为座,铺在其身后地上。
不想老货也是淡淡的坐下,丝毫不介意。
但其座下,席地而坐九间大殿中,两班文武却都是站着的,却就是更显诡异。
可不想紧接,其云中子还是反击道:“天子只知天子贵,三教原来道德尊。”
天子?
一瞬间所有人都是不由听得神色一动。
天子一词第一次出现,不想竟然是从其云中子口中。
帝辛同样紧接道:“你这脸上涂粉的野人,果然是不知礼,寡人乃天地君主,寡人之子,方可称天子,焉敢如此藐视寡人天地君主之尊?
这一次便且再赦你无罪,若再敢口出狂言,便将你这野人逐出朝歌。
你究竟住何处洞府?因何事要见寡人?”
终于九间大殿内一片寂静之下,云中子脸上也是明显一叹,更加确定大商君主的确已被惑乱了神志,根本就没法交流了,却还保留着一定的聪慧。
同样从只言片语中便感觉到大商君主智慧的可怕,若非是当初女娲宫降香将其惑乱了神志,言辞上其云中子根本就不是对手。
于是闻听,也只好赶紧如实答道:“贫道住终南山玉柱洞,云中子是也。因贫道闲居无事,采药于高峰,忽见妖气贯于朝歌,怪气生于禁闼,道心不缺,善念常随,贫道特来朝见陛下,除此妖魅耳。”
帝辛瞬间也是变脸笑道:“深宫秘阙,禁闼森严,防维更密,又非尘世山林,妖魔从何而来?你这野人此来莫非错了!”
云中子依旧淡淡道:“陛下若知道有妖魅,妖魅自不敢至矣。惟陛下不识这妖魅,他方能乘机蛊惑。久之不除,酿成大害。
贫道有一歌为证:艳丽妖娆最惑人,暗侵肌骨丧元神。若知此是真妖魅,世上应多不死身。”
帝辛也是立刻假装疑惑道:“宫中既有妖氛,将何物以镇之?”
云中子淡淡就是揭开花篮,取出松树削的剑,而拿在手中,再次道:“陛下不知此剑之妙,听贫道道来:松树削成名巨阙,其中妙用少人知。虽无宝气冲牛斗,三日成灰妖气离。”
而说完就是兀自起身,又恭敬走到帝辛面前双手奉上。
帝辛也是随意接在手中问道:“此物镇于何处?”
云中子不动声色:“挂在分宫楼,三日内自有应验。”
帝辛立刻大喜,道:“便依你这道人云中子,看寡人宫中是否真有妖气。行了,你且去罢。”
云中子也是淡淡一礼,道:“如此,贫道便且去了。”
说完便又是淡淡转身,并边走边作歌道:
“随缘随分出尘林,似水如云一片心。
两卷道经三尺剑,一条藜杖五弦琴……”
可不想还没等其作完走出九间大殿,突然王座上的帝辛便又是一声笑道:“这化外脸上涂粉的野人不说人话,还有歌为证;
以为寡人便如此好诳?作一歌就可以为证了?莫非是脑子进水了不成?
若说寡人宫中有什么妖魅,更言妖气贯于朝歌,那上古神女女娲娘娘却也是人首蛇身的妖身,其怎就未见女娲娘娘妖气贯于女娲宫?
这道人分明就是来陷害寡人!且让小青(石矶娘娘坐骑青鸾)将此木剑送往女娲娘娘宫中,报于女娲娘娘知晓;
就言有一自称终南山玉柱洞云中子的道人,竟来与寡人献剑除妖,不知其是何用意,寡人自不敢冒犯娘娘。”
结果帝辛话音落下,彩云童子接过木剑就走。
九间大殿内依旧是诡异的寂静,不想帝辛即使被惑乱了神志,智慧竟依旧如此可怕。
而已经走出九间大殿的云中子闻听,更不由就是一双老手一颤,眼皮更是忍不住狠狠一跳,接着几步间身影就是无声无息消失。
至于其献的木剑,自也是真要送到那位上古神女女娲娘娘的面前,让那位上古神女亲眼看到。
而其老货虚伪阴险,但只这一次却不知道,其每一步都已是在帝辛的预测之下。
即如此当面骂其云中子野人,那么本该第二日偷偷摸摸题的诗,只怕一出九间大殿,立马其老货就会去司天台。
而朝歌的司天台四周,却已不仅有上古凤凰之子妖族大能的孔宣等着。
同样西南佳梦关的魔家四将,渑池守将的张奎,自也包括石矶娘娘,暗中更有恶来手持乾坤弓震天箭。
却哪怕司天台旁一颗石子,却都是袁洪所化。
已然是真正的布下天罗地网,这一次只要其云中子还敢偷偷摸摸题诗不留名,却就让其插翅难逃,直接将其老货绝杀。
可不想同样一片安静的朝歌司天台,下一刻其云中子身影还真就无声无息出现了。
但同时心中却也是忍不住莫名有感的微微一跳,只觉一瞬间的心惊肉跳之感,而忍不住现身朝歌司天台前就是急急四周扫视一眼。
然后眼见四周没人,手中亦是紧接便一闪出现一支笔,急向着司天台照墙上笔走龙蛇写去:
妖氛秽乱宫廷,圣德播扬西土。
要知血染朝歌,戊午岁中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