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皇帝陛下紧锁的眉头,公孙組提议道:“不知陛下可知杂胡?”
“杂胡?”
“中原之外,陇山以西,有数支胡人与我秦人杂处,逐水草而居,先君穆公、献公、惠文王时时有征召,以国事附於我大秦,虽习于戎俗,然其兵勇悍善战,多赐爵赏之。”公孙組说道:“胡人善骑,陛下若是以诏而召,可尽得骑郎数万而不难。”
“可是玁狁?”秦胡亥问道,若说先秦时代最为出名的游牧民族,匈奴可排不上第一位,这个玁狁才是名声最大的,诗经中出场率极高,玁狁又名犬戎,一个烽火戏诸侯事件,让这个民族爆红几千年。
“有玁狁三部、朐衍六部、氐羌七部等,另有禺知国亦臣服于我大秦。”
秦胡亥沉默,他在犹豫考虑中。
征召外族作战这种事于古今中外屡见不鲜,比较出名的就是东罗马的瓦兰吉卫队以及李唐的回纥兵,效果都不错,就是反噬有一些大。
思来想去,秦胡亥决定还是先召集这些部落酋长来咸阳见上一面,用兵在即,有了这些游牧骑兵的助阵,无论是对上刘项还是匈奴,都是能够大有用处的,至于引狼入室的后果,完全可以待平定东方后慢慢融合,只要能够完全地整合山东之地,秦国的体量可堪称同时期世界第一。
“那就麻烦老叔祖走一趟陇西。”秦胡亥说道:“除征召我老秦人之外,另传诏各部,分遣使来咸阳觐见寡人。”
“唯!”
公孙組应声后,他看着秦胡亥,想了想说道:“陛下,臣有一言,需觐于陛下。”
“老叔祖请言,寡人施政,多有不足,还望老叔祖多多谏言。”
“陛下谦逊。”公孙組重新坐下,他看着秦胡亥,娓娓说道:“于国事自有三公操持,老臣浅薄不敢多有妄言,然于私事,老臣却有要事说于陛下。”
“哦?老叔祖请讲。”秦胡亥好奇道,私事?难不成老叔祖要给子孙求官吗?
“陛下,若老臣所记不差,今已和荆女大婚已有三载,可这至今未有子嗣,老臣身为宗正,固有此问于陛下。”
“昔者古之天子娶后,三国来媵,皆有娣侄,凡十二女。故天子有六宫,妃百二十人,当后一人、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我大秦自先君始正名号,嫡为后,庶为夫人,夫人之下有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五官、顺常、无涓、共和、娱灵、保林、良使、夜者等位阶,今陛下御宇九州,为华夏共主,怎能独荆女一人而宠?臣望陛下广纳美人,为我嬴氏大宗开枝散叶。”
“不关事,不关事,寡人有无子嗣,与广纳美人无关。”
秦胡亥不以为然地笑了,他还以为公孙組要说的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原来不过是这事,没有孩子也正常,秦胡亥今年才不过十五岁,芈南更小,虽没问过具体年龄,不过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要是放在后世,他俩都算早恋,连结婚的资格都没有。
至于广纳妻妾,秦胡亥暂时也没什么兴趣,倒不是忠于感情,只不过没有那么大的欲望。
秦胡亥说的轻松,公孙組却是如临大敌般的恐惧,他看向秦胡亥良久,才缓缓开口道:“陛下莫不是有隐疾?唉,真是天不佑我大秦。”
“隐疾?什么隐疾?”秦胡亥怔愣,不解地看着一副悲戚满布于脸的公孙組,不解道。
“罢了,罢了。”公孙組站起身,有气无力地作揖后,便佝偻着背部向殿外走去,浑浊泪眼,婆娑难止。
见状,秦胡亥忙赶了出来,追问着原因。
老叔祖却摇了摇头,喃喃道:“陛下莫要灰心自弃,隐疾虽药石难医,但纵观国史,却也有一二先例,老臣这就去太庙为陛下讣告。”
秦胡亥:“......”
待公孙組离开后,秦胡亥召来景夫叮嘱道:“汝去告知一下郎中令,让其举荐些宗室中可用之才。”
“唯!”
“另。”秦胡亥想了想道:“传诏,召孟西白三人于安贞殿觐见。”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