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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隗状说李斯

“左相!”隗状确是不怵,他提高声音道:“赵人荀况曾有言‘物禁大盛’,左相何不思之?持功而敛权,为臣者大忌!”

“述慕之言,有功而不得权?”李斯瞪着隗状道:“使天下之人皆如庄周言:‘无为名尸,无为谋府,无为事任,无为知主’,小国寡民,至死不予往来,上善善焉?真是可笑至极!”

“非也,如此何不言杨朱之邪说:‘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更好?”隗状大笑道。

李斯别过头去,不想听隗状在那里和他抬杠,他说庄周,隗状就说杨朱,今天下善辩者,荆人隗状也,李斯说不过他。

“状有一问当问左相。”为李斯空了的觚中斟满酒,隗状说道:“陛下不过想于郡县之上设州而治,又非是分封子弟为诸侯,左相缘何不愿?”

“利不百,不变法;功不十,不易器。法古无过,循礼无邪。”李斯持觚饮酒,淡淡地回答道。

“左相真是说笑。”隗状摇了摇头,这般话,旁人或许会当真,隗状却是不信,他道:“民道弊而所重易也,世事变而行道异也,此浅薄之理,左相莫不会不知吧?”

“圣人不期修古,不法常可。论世之事,因为之备。”见李斯沉默不语,隗状继续说道:“此天下何人之语?法家也,左相以齐儒之言,驳陛下更革之论,怕是言不由衷,状窃以为,所以不从者,皆因左相敛权尔!”

“隗君!”被直白道出心中所想,不悦之下,李斯连称呼都变了,他睁怒道:“伶牙俐齿,不知所谓!斯不过以为,陛下尚在弱冠之年,非必要而意气用事,擅更先君之政,若不以制止,怕他日终有祸事。”

“左相。”隗状含笑到:“昔先君之时,文信侯亦如左相所想。”

“呵!隗君眼中,斯如此亦如文信侯般凌威于主上?”

“是是非非,岂是状所想?”隗状道:“若长此以往,焉知陛下何想?”

“隗君今日来是告知吾。”李斯紧盯着隗状,一字一顿道:“陛下有罢相之意?”

“非也。”隗状听罢,连忙摇头,宽慰道:“左相误解,以状观之,陛下暂无此意,不过,状以为,既怕陛下猜忌,左相又何不早早放权呢?与陛下争执又有何意?秦已立国关中五百余年,为相邦者,齐人、荆人、晋人,往来不知凡几,而君上者,终嬴姓而不变,左相若功成而身退,李氏一族当富贵无期,反之,可以史为鉴!”

“此陛下之意?”李斯颤抖着手于石案下,无力地握着,陛下这是要兔死狗烹吗?

“昨日状私见陛下,陛下曾有言:‘一代之人,当行一代之事。’,左相已然名扬天下,又何须贪慕持功呢?”

李斯阖眸,沉默不言。

良久后,他开才口道:“述慕,昔年先君时,吾与君曾于章台宫辩郡县与分封,不知陛下以为,可以吏而治东方,善否?”

这才是李斯最关心的问题,先前他之所以不同意秦胡亥新设州治的决策,就是怕一让会再让,最后使分封制死灰复燃,若如此,他李斯的一世功绩就毁了一半了。

“宗周分封子弟何也?盖因地广而难治,今秦之土地,数倍于宗周,左相以为仅以吏治安否?”

“如何不安?”李斯愤怒道:“我大秦自商君以来,皆郡县而治,可有乱乎?”

“左相。”看着十分激动的李斯,隗状平淡地说道:“商君之时,秦地不过千里,民不足百万,政令朝出咸阳,夕可至边邑,而今又怎可与之相比?山东旧地,蠢蠢欲动,六国之遗民亡秦复国之心不死,如此,以吏而治,乃取祸之道!”

“一派胡言!”李斯愤然而起,他甩着衣袖转身道:“隗君请回,斯旦有一日,绝不可使天下复分封而行之!”

虽被礼送出门,然隗状的脸上却挂满了得意之色,李斯当真是固执不可劝,从踏出左相府邸的一刻起,隗状就已经预示到李斯必将重蹈文信侯之覆辙。

当年章台宫那场大辩论是隗状一生的痛处,纵使他引古论今,据理力争,终抵不过李斯寥寥之言,是他隗状所论不如李斯吗?非也,盖因始皇帝厌分封而喜郡县,如此之下,莫说他隗状,就是张仪公孙衍复生又如何?从辩论开始,就已经可以预料的结局。

已过古稀之年的隗状之所以卖力为秦胡亥谋划奔走,非是他想从回相邦之位,而是只想证明一点,他的观点是对的,只不过先君不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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