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后,曹华返还典魁司当职,管家齐彦则被送回了武安侯府邸。
齐彦被打的皮开肉绽抬回来,整个武安侯府都乱成一团。
赵天洛急匆匆从后宅跑出来,瞧见趴在担架上哀嚎的齐管家,眼中显出几分恼火:
“谁这么大胆子,敢打我武安侯府的人?”
护卫已经听说了消息,走到跟前面色尴尬:“是...是曹驸马打的。”
“什么?”
赵天洛一愣,满眼不可思议,她偏过头来:“为何要打齐管家?”
护卫想了想,便还是把时期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赵天洛听完之后,眉头紧蹙,却也看不出什么喜怒,只是望了齐彦一眼,便转身回了后宅。
胡兰和齐彦是夫妻,几乎哭成泪人,扶着脸色发白的齐彦,怒火中烧道:“曹驸马实在不讲情面,都是自家人...”
齐彦挨了顿板子,此时那里敢再说曹华的不是,只是悲声道:“我齐彦为武安侯府办事,即便有小错也不该大庭广众责罚,唉...是我事没办好,让曹驸马难堪了...”
胡兰心中颇有怨气,左右看了看,见没啥外人,才怨怒道:“曹驸马也不是什么清官忠臣,自个儿胡作非为,却对家里人这般不讲情面,真是...亏的公主还对他这般容忍,在外养个小狐狸,此时却装起了大公无私...”
齐彦正唉声叹气,闻言眉头一皱:“有这事儿?”
“我和丫头亲眼看见,岂会有假。”
胡兰本就心有怨气,此时更是恼怒:“昨日在宝塔寺瞧见的,曹驸马脾气大,公主知晓也只能忍气吞声....哼,本就愧对公主,现在都对公主的人下重手,日后那狐媚子进了门,还不得骑在公主头上...”
叽叽喳喳。
几个丫鬟也说起了昨天的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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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
曹华忙完了典魁司的公事,回到府中天色以黑。玉堂和绿珠两个丫头,正在教新来的丫鬟打麻将,都是些年岁不大的小丫鬟很好骗,玉堂故意输了几次,便引了一大堆人过来,看模样马上就要开始割韭菜了。
寒儿瞧见这一幕不禁恼火,急忙跑过去给玉堂来了一套压腿下腰三连,折腾的小玉堂哭着向公子求救。
曹华自然是不管的,直接来到后宅的书房。
赵天洛正坐在书桌后,看着账册心不在焉。
“娘子。”
他在门口敲了敲房门,走到屋里拖了张凳子,在她身边坐下。
赵天洛此时才回过神,放下毛笔,微微颔首:
“相公回来了。”
曹华挥手让丫鬟离开,酝酿少许,才开口:“洛儿,我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得和你说清楚....”
赵天洛少有的抿嘴一笑:“一个下人罢了,打就打了,相公不用向我解释的。”
曹华点了点头:“我打齐彦,不是因为他贪了百十两银子,而是闹出了人命,这条命记在我头上....不对,应当是记载你我夫妻头上。”
这句话,让赵天洛脸儿稍稍红了下。以前都是她抓曹华的毛病,现在猛然反过来不免有些尴尬。
毕竟理亏在先,赵天洛还是起身倒了杯茶,放在曹华的手边:“我...没有埋怨相公的意思,此事本就是齐彦有错在先,相公做的没错。”
看着一向性子傲气的公主端茶倒水,曹华颇为意外,拿起茶杯喝了两口,摆起了老爷风范:“乖。”
乖?
赵天洛一愣,旋即脸色严肃起来,正襟危坐语气认真:“曹华,此事我有错在先自然承认,但你若做出草菅人命的事情,我同样不会偏袒你....”
“好啦好啦,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曹华端着茶杯,上下打量她几眼,忽然蹙眉沉声询问:“娘子,可是腰间隐隐发酸?”
表情似乎瞧出了病症的郎中。
赵天洛知道曹华一双眼睛很厉害,心里面咯噔一下,露出几分紧张:“你怎么知道?我..确实有点...可...”
曹华面容严肃,语气带着担忧:“这种情况...出现多久了?”
赵天洛不由紧张起来,坐立不安,不易察觉的揉了揉小腰,迟疑许久,还是吞吞吐吐回答:“三..三四天了...我没事吧?”
“唉...”
曹华放下茶杯,摩挲手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赵天洛小脸煞白,想问又不敢问,生怕听到什么‘命不久矣’的话。
哪想到面前的相公凝重许久后,来了一句:“坐姿超过半个时辰要起来走走,不然腰痛,相公我在典魁司深有体会,改天给你弄张软点的椅子。”
“....嗯?”
赵天洛眨了眨眼睛,脸色顿时变幻了好几次,似乎想说‘你神经病啊?’又不敢开口。
瞧见曹华脸色认真,她最终还只是微微点头:“我...我知道了,谢相公关心,只是相公....以后别用这种表情和人说话....”
说话之间抬眼看去,却见曹华眼中露出几分调笑。
赵天洛顿时回过味来,以她的性子自然说不出‘你讨厌死了’之类的话,杏眼圆瞪盯了半晌,才偏过头淡淡哼了一声:“没意思,一点都不吓人,和上次讲的故事一样。”
说起故事,不免又想到洞房里同床共枕的场景,脸儿有些发红。
曹华见天色还早,也来了几分兴致,便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那好,这次给你讲个有意思的。”
赵天洛嫁进来后基本没啥娱乐活动,对此到也没有拒绝:“这次讲什么?”
“金瓶梅。”
“哼...听起来就不吓人。”
“这可不一定....”
稍许...
赵天洛岿然不动,坐在书桌后安静聆听,和听夫子讲学没什么区别,眼神都没有变化。这份定力非比寻常。
只可惜曹华的洞察力也不一般,明显察觉到她心跳有点快,于是乎,讲的更认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