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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晏清乘着夜风独自一人在台阶处站了许久。久到他的眉目双肩都覆上了一层细密薄霜,他才恍然惊觉,竟又是一个子夜。
微微垂下眼帘,他抬了抬有些发僵的手,轻柔的拂去了衣间霜雪。
大抵是站得久了,让他连如此简单的动作都看起来僵硬了不少。
凝霜冰凉,在触及指尖后便化作了细密水珠渗进衣物中,与这夜里的晚风一同,带来几分寒意。
冷吗?
冷吧。
不过他倒也并非是个怕冷的人。
华山终年白雪,他犹记得师弟师妹们曾经聚在一起说笑,言论中还夹杂着不少对这气候的怨言。那时他就坐在一旁听着那些牢骚,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曾踏着严寒在论剑台上练剑,在九老洞中打坐,在观日峰上看雪。对他来说,不管多冷,纯阳宫都是他的家,这里有他的亲人,还有他的回忆,他从未想过会有看不到的一天。
也说不清,今夜他为何会独自在此站了一个时辰,若要究其原因,大概是……他还想再多看一眼吧。
月光跌落在他如深潭的黑眸中,晕开了流光般的潋滟。
轻轻吐出一口气,他转过身子,合上了一直大开的房门。
房内的书本纸张已经被吹得七零八落,他此刻却无心去管。关上门后,他便踩着两寸厚的积雪朝外走去。
夜色映出了白衣青年单薄的背影,和雪地里留下的一串脚印。
其实他并未决定要去哪里,或许只是单纯的想散散步罢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以往那些看过无数遍的景色,甚至不起眼到被他忽略过的东西,这会儿都被他一点一点的映入脑海中。
包括角落里的石子,树干上分叉的枝桠。
再一回神时,他方才发现他已走到了纯阳大殿旁。
镇岳宫与纯阳殿其实也不过百尺距离,往日里几个呼吸之间便能到达,不过今日他却走了很久。
站在殿外的吕祖碑旁,他一时有些恍神。
他想起了当初李善之教他认字,教他读经,教他练剑时的场景;也想起了当初有小师弟逃了早训,被他抓到后泪眼巴巴望着他的场景。
想着想着,他的嘴角不禁漫上了一丝笑意,眉目愈加柔和。
正打算再往前走走时,就见他原本迈出的脚步突然止住——
他听到了练剑的声音。
习剑十余年,他对这声音再清楚不过,只是心下略有疑惑,谁会在这个时候练剑?
带着这丝疑惑,他循着剑声朝着纯阳殿右边走去。
大殿右边是万丈悬崖,其间连着一座吊桥。从吊桥往上走,便到了玉清宫。那是专门教导初级弟子的地方,剑声也是从这里传出。
果不其然,李晏清刚一上来,就看到玉清宫殿外剑影交错。
持剑之人是一位年约十三四的少年,剑式虽然凌厉却稍显杂乱。
他此时正忘我的练着,丝毫没有觉察到身后站着的李晏清。
那少年略略收式,将剑挽了个剑花,转身正欲刺出最后一招时,猛地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