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李升平不再声色俱厉,而是云淡风轻的宛如宣讲教化一般的娓娓道来:“所谓的无为,乃是无不为,甚至是无所不为!又有言道治大者有如烹小鲜,火猛柴足,则骨肉俱焦也,要先无所不为才能无为啊!居然被你们理解为不要做事!一帮犬儒!”
李升平一通言论把个马百济震撼傻了:“如此,如此,愧煞我也!”
那么大岁数的一个老头居然抱头痛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以头抢柱:“枉我自诩钻研经典已过半百,居然钻研成了一个犬儒!”
李升平看着这个痛哭流涕的老头,微微颔首,这老头还是有救的,至少还知道羞愧难当,比之头皮痒甚水太凉的那位实在是强的太多太多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如果知道自己错了,为什么不去改正呢?”
马百济哭的涕泪横流,完全看不出来刚才一副庄严郑重的样子:“对!对!对!正所谓朝闻道,夕死可也,既然已经闻道自然要身体力行,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我不能当下士了。”
甚至这老头整冠敛容,对着李升平缓缓的下拜:“李大人您以正道教我,当为吾师,请受我一拜!”
李升平有点麻爪,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不躲开,这么大年龄的老头拜自己,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可躲开也不合适,这老头说到底拜的不是他李升平,而是他自己心里的信仰,这老头刚刚找回自己的信仰,那就让他拜一拜就是了。
“对了,李大人,老朽今天来这里其实还有一件事想跟您说”马百济不再自称老夫了,而是用上了老朽之称,他态度恭谨的看着李升平,期期艾艾的说:“我想很您说,我们甬城县的士绅们要联手向朝廷为你夸功,力求让你升官,然后调离甬城县。”
李升平听到这里,愣了一下,这操作真的是太骚了,从来听说有给竞争对手使绊子下黑脚的,可这通过让竞争对手升官而送走是什么样的骚操作?难道就不怕自己升官之后依旧不依不饶吗?
因为有疑问,所以李升平就问出来了:“你们就不怕我不依不饶?”
马百济抚了抚自己的胡须:“所以,这就是学生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了,我们想让您知道,我们不是您的敌人,从来都不是,甚至我们还可以当朋友。”
马百济的眼睛看向身边一直跪坐着给二人烹茶的白衣少女:“我说的对吧?仙儿侄女儿。”
白衣少女飘然的起身,这少女身高差不多一米七上下,一身洁白素衣,身型修长,飘飘然有神仙之资,一张脸不着粉黛却又淡雅如仙,最让人注意的是这个姑娘的一对湛蓝明眸,一双眸子里似乎是有着万种柔情又似乎是一口古井一般沉能把人吸进去,她轻启朱唇,声如黄鹂轻鸣:“小女韩仙儿,这得月楼主人韩俊杰之女,马伯父所言不差,甬城县的士绅们都是诚心想要交李大人这个朋友的。”
从刚才开始,韩仙儿一双明眸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李升平,等着他的回复。
李升平站起来,迎着她的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她:“你真的是你爹的闺女吗?无意冒犯,实在是仙儿姑娘你和令尊实在是”
韩俊杰刚才李升平来的时候见过一面,那就是个圆滚滚的肉球,而这个韩仙儿真的好像是个从天上谪落的仙女一般的静雅。
韩仙儿“噗嗤”一声乐了,她从进门开始就不苟言笑,这一笑宛如百花开放一般的娇艳动人,会说话的眼睛继续的看着李升平:“我爹年轻的时候号称赛潘安,小相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