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兴奋的样子在珍妮弗身上并不多见,而且肯尼迪的出现,完全把她的视线吸引过去了,就像是系在那位叔叔身上一样。
虽然刚才他还在抱怨,想着珍妮弗的“监视”让他很不舒服,但乍然失去了这种感觉,他反而没有变得高兴,而是另一种异样的情绪漫了上来——失落。
“怀亚特,许久不见,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谁说不是,任何人三年不见也会认不出来吧,更何况我还在长身体的时候。”三分讥讽,又带七分责怪,每次谈到自己的这位弟弟,奥黛丽的眉头上都有几分忧愁,她担心肯尼迪的时候可不少,虽然在孩子面前不怎么表现出来,可他多少还是能看出来。
肯尼迪摸了摸鼻子,十分地尴尬。
“怀亚特,不要这么说。”珍妮弗的话语中稍带呵斥,这让怀亚特感到有点委屈。
“哦。”
他的内心里住着个十九岁的灵魂,在这个世界,十九岁的少年是理当成熟,应该去担负一个家庭责任。
但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十九岁其实还算一个孩子的年纪,仍在读大学,还未走出象牙塔,尚未面对社会的险恶,怀亚特对自己的这种情绪还不善于隐藏。
珍妮弗搂着他,“肯尼迪叔叔,你这回可以待久一点吗?你都三年没回来了。”
“我会尽量久留的,这边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当然也有可能很快就走,我不知道会不会被派出去。”
“派出去,是有什么任务吗?”珍妮弗奇道。
肯尼迪摆摆手,“没什么的,不过是一些私事。”他又想到罗伯特对自己说的话,那张沧桑的脸上隐约地闪过一点忧愁,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毕竟还在孩子面前,尤其是珍妮弗是这么喜欢他,肯尼迪不想让她担忧。
不过,他可能得先处理一下和自己这位侄子的关系了,怀亚特似乎有点不想见到他,令人奇怪的是,明明没进门的时候还没有这种敌意,怎么一进门就多了出来。
对于自己的这位侄子,他也有点不知所措。不像珍妮弗,珍妮弗的童年肯尼迪几乎都有参与进去,每一年,他都会抽个时间回来陪陪她,这让珍妮弗对他产生了某种依赖感,而怀亚特则不同,对他,肯尼迪疏漏了这种陪伴,缺乏长时间的相处让他们两个约等于一对陌生人,只不过双方都熟知对方的一些喜好(他们多少还是有信件往来的)。
“在看什么?”他坐到怀亚特的身边,看着他正在看的这本刊物,心里一阵欣喜,他有主意了。
“《小地图》。”怀亚特装作很专注。
“那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一期的第三篇文章?”肯尼迪笑着问,仿佛期待着什么。
第三篇文章,怀亚特心里嘀咕着,一言不发地把杂志翻到第三篇,这会他倒责怪起自己了,责怪自己刚才为什么不专注些,这样他在之前就能把第三篇文章看完,就不用等到这时候怀着疑问去翻看。
第三篇,月亮湾的水质问题,作者——肯尼迪?洛圣朋。
什么?这篇文章是他写的。
肯尼迪期待着怀亚特接下来的表现,却发现怀亚特只是不动声色地说了句,“不过是儿童刊物而已,也没什么可骄傲的。”
肯尼迪愣了愣,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