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眸仰躺,双腿交叠,眉眼阴郁冷淡。衣襟整洁一丝不苟,与几乎被风雨淋湿几分形如落汤鸡的她形成鲜明反差。
她局促坐在他身边,双手紧握,低垂着头。半晌道。
“谢谢席总......”
气息骤冷,男人冷淡的声音回答道。
“不必谢,帮你,纯粹只是因为你与我的那位故人太像。”
她默然无语,过了一会,她小心翼翼试探,“您的那位故人......是您喜欢的人吗?”
“是啊。”男人的声音冷淡阴郁,“可是她逃了。”
眼前有水雾晃动,纪悦悦不敢窥探男人的容颜,害怕与他对视而被看穿。
“不过,天涯海角,我都会将她找到。”冷淡的声音宛如云雾,却透着几分寒凉的狠戾。
“......”她小心翼翼咽了咽,继续小心试探,“那您一定......很爱她吧?”
“呵,或许。”男人一派清高淡冷的面容有妖靡颓败的笑意倏尔弥漫,声音缱绻低沉,“我只知道,如果再找到她,我一定将她拆骨入腹,让她再也离不开我。”
“......”拆......拆骨入腹?
一瞬间气氛窒息,无法百分百确认男人是否将她认出的纪悦悦只觉得忐忑不安,试探的结果就是他恨她,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
女人纠结的神色被一双淡漠阴郁的眸子悉数捕捉,清茶气息愈发清晰,不同于调配的香水,她的味道宛若毒瘾。
一靠近她,他已经开始困不住心中的魔鬼。堆积两年的恨和思念,他统统想让她领会。
诡异安静的气氛中,商务车终于停靠,如履薄冰的纪悦悦宛如大赦,低头快速道谢后就从车上撤离。
商务车在自己的视线中掉头,恍若觉得车窗后的一双眼睛淡漠凝视着她,如一支穿过雨幕的利剑,带着不可忽视的冷峭诡异。
想起男人如今的陌生阴郁的模样,她只觉得骨子都是冰寒。
她爱他,却也不得不承认,她依旧潜意识里在害怕黑化时候的他。
季悦悦回到租的小屋,如何辗转反侧都睡不着。无比纠结男人是否已经认出她这个问题。
如果认出她,为什么没有发疯立马报复她?
如果没有认出,为什么会做出异常的举动?
而就在这个暴雨磅礴的夜晚,席煜做梦了。
这是时隔两年,再一次梦到她与他,宛若亲身经历的体会,这感觉令他熟悉百倍。
黑暗密闭的房间,三面墙上挂满了女人的肖像画,画上的女人眼眸含情天生带笑,一颗红色泪痣媚气逼人。
黑色的大床上,娇小的女人一身单薄红裙,宛若一株曼珠沙华开在漆黑的沼泽之地。白皙的肌肤上令人心惊红梅斑驳,深浅不一,新旧交加。令人无法想象经历过怎样的暴虐情事。
她双眸安静紧闭,眉黛之间隐含愁绪,娇嫩殷红的唇瓣有一丝血迹的伤口,手腕和脚腕皆被镶嵌着宝石的华丽锁链困住,令人心惊胆战的颓靡。
她的身侧静静伫立着一个男人。
黑夜之中,他似鬼魅一般低眸凝视她,俊美无双的面容上,昏暗的眸中有些许猩红和一丝微弱的星光。
下一刻昏暗的灯光骤亮,女人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光亮惊醒,迷蒙睁眼,一派无辜的杏眸带着些许恐慌和忧伤凝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