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就是昨日那个被陛下封官的小子,运气不错,进来吧。”这人说着,就走进了太子的书房。
白天一看,这人应该就是太子正经的导师,被后世称为三杨之一的杨荣了。
不过自己第一天跟朱瞻基上这种私人家教,也不敢上来就得罪老师,就一脸憨厚的笑着跟了进去。
杨荣一看,这小子被自己呼了之后还不生气,看来是个勤勉的小子,心里对白天的一丝不满也就烟消云散了。
要是此时白棠在宫中,看到自家儿子这傻乎乎的笑,一定会第一时间劝杨荣先躲一躲的,根据经验来看,所有被白天这种笑容对待过的老师,基本上是没有能在白府呆的超过三天的,而且走的时候还都不敢对白天有怨言。
进门之后,朱瞻基看到白天跟着杨荣进来,就对趁着杨荣不注意,给白天眨了好几下眼睛。
白天翻了翻白眼,没理他。
朱瞻基见白天不理自己,也就没自讨没趣,认真的听杨荣讲课了,在学问方面,朱瞻基还是非常好学的。
杨荣给朱瞻基教学的主要内容,就是讲经说史。
经是立身之本,史是正身之鉴。
白天虽然装的听得很认真的样子,但是内里早就感觉昏昏欲睡了,即使白天曾经也是个学霸,但是让一个已经摆脱高考压力好多年的理科生听这些,就有些提不起兴趣了。
没一会,白天看这师徒二人一个讲的吐沫横飞,一个听的如痴如醉的样子,就一阵腻歪,眼睛一转,就想了一出损招。
笑话,还没几个人能打了小爷不付出点代价的。
就在朱瞻基杨荣二人都沉浸在经史那浩瀚的哲学海洋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了抽泣声。
朱瞻基和杨荣二人上课的节奏被这哭声打乱了。
杨荣看白天貌似哭的伤心,以为白天有什么伤心事,不由自主声音就低了一些,问道:“为何在课堂嚎哭?”
“我从小家贫,自幼都买不起书本来读,只能给人家打工做活来赚个读书的机会,没想到陛下垂青,给了我如此好的机会能和太孙一起读书,听到先生高论,一时喜不自禁,又想到童年经历,悲从中来,这才忍不住哭出声来,请先生不要责怪。”
朱瞻基听完有些懵逼,白天家他去过的,三进三出的大宅子,比杨荣在应天府的府邸还要大上许多。
杨荣一听,这是个标准的寒门励志故事啊,一时间就起了爱才之心。
“既如此,你便好好听讲,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来问我。”
“可是先生,学生家中没有书。”白天说着,脸还红了起来。
“你以后想看书,就尽管找老夫来借就是,不管多少都行,看完了再还给老夫便是”,杨荣被白天此时的表现给感动了,寒门学子的悲苦处境让久居庙堂的杨荣起了恻隐之心,脑袋一热就给了承诺。
“多谢先生,不过先生能否给学生一封手书?非是学生不信任先生的承诺,只是学生家贫,无从致锦罗以服,绣服也只有来宫中才可穿,怕日后上门,连门子那一关都过不了,更何谈借书呢?”白天得寸进尺,向杨荣索要起书面承诺来了。
杨荣也觉得有道理,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自己如今已执文坛牛耳,万一真的被人找上门,还被门子拦下,那自己这脸面也就不好看了。
于是,杨荣就当着朱瞻基和白天的面,写了一封手书:“持此书者,府内藏书尽可悉数借之,阅罢既还,不可阻拦。”
白天拿到了杨荣的手书,吹干墨迹,珍重的放入自己怀中。
本来杨荣觉得自己写这手书有不妥之处,想要回来修改一下,但是此刻被他虔诚的表情给影响,再也说不出口了。
经这一番折腾,杨荣觉得索然无味,看时辰也不早了,就和朱瞻基告辞,准备去找老友分享一下自己助人为乐的高尚情操。
“恭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