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方离背脊生汗，可身体并无疼痛，胸前没有伤口，那两名少年也自顾自的打着，神色不变。

“他们是虚影？”

方离惊奇的叫出了心中的猜测，上前踏出一步，伸手搭在了一名少年的肩头，可是落空了。

“他们真的是虚影！”

兰戈也叫了起来。

难道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影？

不，刚才的树枝是真的。

难道就人是虚影吗？

就在方离疑惑间，众少年齐声喊道：“师尊。”

方离放眼望去，只见一个老者踏剑而来。

他初看很平凡，看久了却有一股超凡脱俗的气韵，像是阅尽百世，洗尽铅华，返璞归真一样。

他头发虽白，可是身躯并不佝偻，双眼犀利，如藏有神剑。

“你们继续练习，不用管我。”

老者和蔼一笑，凌空站于两峰之间。

两峰中间漂浮着一块巨大的萤石，上面刻有着两颗大字“剑壁”。

老者手指成剑，迸射剑芒，在其上镌刻了起来。

方离惊奇的发现，他镌刻的正是：举头西北浮云，倚天万里须长剑……潭空水冷，月明星淡……风雷怒，鱼龙惨……

“师尊，你又悟出新的剑招了吗？”

有弟子问道。

老者微笑，并不说话。

“元龙老矣，不妨高卧，冰壶凉簟？”

“哈哈，真是可笑，一代绝世仙将不立身苍茫战场，竟化身仙翁，想归于平凡，静度余生？”

“你没这个命！”

一道桀骜狂霸的声音突然于天穹之上响起，接着一个浑身阴气缭绕，通体布满暗色鳞片的生灵凭空出现。

他的容貌与人族相似，不知道是本体还是变化的模样。

“阴戈？仙城！！！”

老者胸腔起伏，眼中剑芒流转，可很快，他便平复了下来，沉默不语。

“阴族？仙城破了吗？”

下方的弟子脸色大变，长剑指向空中的阴戈，如临大敌。

“仙城当然是破了，你应该能猜到的。”

阴戈望向老者，眼中有着一抹厉芒，又有着一抹忌惮，轻笑道：“你们的阳神都被打崩了，神州大地将陷入永恒的黑暗，连号称万古不朽的盘王都已殒灭，你们没有依仗了。”

“我族经历过许许多多的劫难，始终屹立苍茫不倒，圣族不行，神族不行，你阴族也不行。”

老者摇头，平淡的话语极具穿透力。

“不行？真是可笑！今天我要当着你的面，做你认为不行的事！”

又是一道狂霸的声音响起，天空骤然动荡，无数阴芒激射下来，目标直指下方的弟子。

“你敢！”

老者大怒，无尽的剑芒自眼中迸射而出，射向天穹，挡住所有阴芒，接着他冲天而上，欲要打穿天宇。

可是下一刻，他倒射而回，砰的一声，砸落在地。

阴芒顺势激射而下，瞬间将一众少年屠掠殆尽。

“辛皇，你老了。”

三道睥睨天地的身影显露而出，他们静静的站在虚空，空间不断泛起涟漪，仿佛要压塌苍穹。

“三尊帝君？你们阴族还真是看得起我。”

“你的弟子被我斩杀，你不悲痛？”

“悲痛？曾经有过！”

老者缓缓起身，每起一寸，身上的锋芒便涨一分。

待到站起之时，他气质大变，仿佛变成了一柄剑，一柄锋芒毕露的剑。

与此同时。

萤石剑壁光芒大涨，寸寸崩碎，镌刻在上面的剑技突然消失，慢慢汇聚成了一柄惊天之剑。

“不好，不能让他将剑祭出，赶紧出手。”

阴族三名帝君脸色大变，死亡的威胁之感太强烈了。

三名阴族帝君与阴戈同时出手，阴风漫天，空间崩灭，天地瞬间被打成混沌。

“可惜！”

在阴族杀来之际，还有一部分萤石并没有完全崩碎，那正是方离在海里看到的部分。

“不过，杀你们足以。”

一剑祭出，剑芒绞动天宇，割裂时空、虚无、命运、因果……斩碎了一切。

待到尘埃落定，一切都归于虚无。

“不好！”

方离与兰戈承受不住那种画面的威压，身体竟如陶瓷一般开裂，欲要崩碎开来。

幸好画面突然消失，两者的崩势这才止住。

“妈的，我为何有些恶心那阴族？为什么人类死亡我会感到一丝悲痛？”

兰戈心中泛起异样的情绪，旋即狠狠摇头，“不，我是凶兽，我要吃人类，我怎么会伤心？”

“吃你个头。”

方离一巴掌拍在兰戈的头上，后者吃痛低呼。

待到两人平静下来，再次望向前方，唯有两座孤寂的山峰。

很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