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具体的菜式方面倒是有很多创新,顾鲲也没让自己带来的厨子只做法餐,而是加入了很多中餐的烹饪元素。
说白了,就是借了个法餐的分餐制礼仪、以及吃完一道再上一道的流程罢了。
许多对法餐和日餐不了解的内地看官们,总是会吐槽米其林三星那些法餐日餐每道菜分量太少,只能算是喂鸡甚至喂鸽子,根本吃不饱。
但事实上,这是因为最顶级的法餐日餐全流程有20几道菜呢,那就只能每道分量压到最少,不然根本吃不到后面那些。
吃不饱只是因为点菜的人点的花式道数不够多。
前菜有切片的碳烤松茸配芦笋鹅肝,鲁伯特是见惯了各国装逼美食的,一眼就看出松茸是日料里的烤法,但档次逼格也还足够,芦笋鹅肝则是典型的法餐配料,最初的开胃菜算是法日合璧。
而后面的餐前汤,就渐渐开始法礼中烹融合了,那是一道极为清澈的清汤。
顾鲲借用的是后世国宴的松茸山珍汤的模板,让厨子把松茸换成了阿尔卑斯白松露,还是阿尔卑斯山南麓、靠近意大利南蒂罗尔地区产的白松露,可谓是足够穷讲究了。
众所周知,阿尔卑斯山区各地都有产白松露,在博登湖周边的德、瑞、法等国边境都有。但最好的还是南坡的。因为这儿是原产地,如果就地取材不肯精益求精,那多掉逼格?肯定要特地从意大利搞了。
至于其他的竹荪、乌鸡等配料几乎没有变,但最后又加入了一小撮法餐鸡汤清汤常用的藏红花调香、酌减替代了这道菜里原本的中式香料紫芽嫩姜。
刚端上来的时候,以鲁伯特的眼界居然都没有看出这道菜的玄机,只是一眼就认出了白松露,以及闻到了藏红花的香味。清汤入口之后,才意识到非比寻常。
“没想到,中餐仅仅换个礼仪,也能变得这么高档起来,我承认,中餐只要做得精致、文雅,味道还是很不错的。”鲁伯特吃完几道前菜后,擦擦嘴承认。
顾鲲立刻开口纠正:“不不不,这可不是换个礼仪,我们那儿一贯都是这样类似的分餐制、轮流上的礼仪。我们从宋朝开始就是这么吃饭的,只不过后来历次异族入侵、礼法渐渐世俗化,用的人少了而已。
我们兰方虽僻处南疆,好歹也是大明衣冠,传统礼法四百余年不断,依然是‘衣冠唐制度、礼乐汉君臣’,只是国小力弱,中间被布列塔尼狗压制了120多年,你们不了解罢了。”
顾鲲这番话,着实坑苦了翻译的索菲雅小姐。
他说的都是汉语之前那些话都还好说,关键是这段里夹杂了曰本人作的古诗,这你特么让人怎么翻译成法语?
幸好索菲雅也算是高级知识分子了,绞尽脑汁灵光一闪,即兴把顾鲲的话翻译得带点儿法文十四行诗的格调,好歹是押韵了。
顾鲲法语水平太差,勉强听懂几个词,但也着实满意,暗忖:“回头再给这个女律师狠狠加薪。”
鲁伯特听完后,终于肃然起敬,对与兰方方面的合作,彻底摆正了态度。
兰方人也是有贵族气派的底蕴呐。
顾鲲察言观色,意识到对方有所折服,恰到好处地提出正题:“鲁伯特先生,我再次很有诚意地提议,用我手头的兰姿、芬迪等公司的股份,等价置换贵公司持有的乔治.阿玛尼和古驰的股份。
有差额部分,我可以补给你们现金,或者,你对芝柏、蒂芙妮的股份有兴趣的话,也可以作为硬通货补差价。”
这次鲁伯特并没有直接表现出抗拒,他只是提起餐巾的一角擦擦嘴:“我很想知道你的整体布局战略,钱和股份其实不是核心问题,但你进军奢侈品领域太突兀了,而且不够友善,没有表明你究竟想跟谁竞争、主攻哪些产品领域。”
顾鲲面不改色地说了一句擦边球的谎言:“我觉得,您太过虑了。我之所以第一个找你合作,而没有考虑lvmh和开云,是因为我很清楚,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如果将来还需要买手表的话,也只会相信‘瑞士手表’,所以,我跟你合作,是在核心业务上冲突最少的。”
鲁伯特的戒备又放松了一些。
不卖表,男性市场的一大半就没有竞争了。
谁让男人那么践呢,用奢侈品装逼好像就只有一招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