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套手法当然是罗伯斯的手段了,马拉恨的牙痒痒的,当时委托和海达尼亚谈判的就是罗伯斯,谁知道这家伙利用谈判,把自己彻底卖出去,这下子公民委员会中唯一能够制衡罗伯斯的二号势力彻底被打残,从此在珐琅在没有人能限制罗伯斯了。
想到这里,马拉就痛心疾首,他还算是一个有热血的革命者,不算是所有心思都放在利益的野心家。推翻珐琅国王就是为了反对独裁,但是绞死了国王之后,并肩作战的罗伯斯又要变成独裁者。
马拉坐在画家朋友的浴缸里奋笔疾书,他将自己这段时间的思想整理,写下了这篇名为《论独裁》的文章。
马拉本来就有皮肤病,泡澡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只有泡在添加过硫磺的水里,才能缓解他全身的瘙痒。
这一泡就是半天,等到他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抬头看到的是画家朋友矛盾的眼神,以及握在这位作家手中的蒸汽手枪。
马拉释然了,他早就预料到了自己的命运,只是没想到会死在自己挚友的枪下。但是马拉也觉得自己很幸运,他没有死在珐琅国王的政治监狱中,也没有死在街头运动的战斗中,他死在了珐琅国王的后面,他也完成了自己参加革命的夙愿。
马拉沉着的迎接了自己的死亡,就在当天的晚上,缤城的治安所接到了报案,一队军警赶赴到了画家的家里,确认死在浴缸里的是马拉之后,抬走了他的尸体。
就这样,公民委员会的二号人物,曾经主管这个国家外交和经济的公民马拉,变成了一具泡涨的尸体。
而开枪杀死的他的画家不禁没有被逮捕,还被授予了优秀公民勋章,这名前贵族画家还重获了美术院院士的头衔,开始为公民委员会创造宣传油画。
当这一切发生之后,冯维尔爵士都惊呆了,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这时候全缤城都知道马拉死了,一些激进的市民上街游行,连负责管控的军警都不愿意管束市民了,也纷纷的加入到了狂欢的队伍里。
这件事第二天,也就是使团抵达了缤城的第八天,珐琅的公民委员会给冯维尔爵士写了一封措辞严厉的信件,公开指责他蛊惑公民马拉,故意在珐琅制造分裂。
于是使团被勒令必须要在明天太阳下山前离开王都,必须要在一周之内离开珐琅国境,从信使冰冷的眼神中,众人也知道不限时离开的后果是什么。
使团上下愁眉苦脸,好不容易拉拢了一个马拉,转眼就被一个画家打死了。而因为接触马拉的事情,珐琅对海达尼亚的使团充满了敌意,所以冯维尔爵士一点都不拖沓,他迅速收拾好行李,甚至都没有等第二天,自己雇了一支车队,向着珐琅的边境线逃跑。
车厢里愁眉苦脸的,冯维尔爵士抽着卷烟,对着高恩诚恳的说道:“是我太大意了,没有相信你的分析,使团到了今天这一步,和我有很大的关系。这次的检讨就由我向国内写,我会解释清楚高恩你在事件中的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