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越闹越大,杀人的士兵也慌了神,不知所措。片刻后,为首的骑兵千户赶了过后,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士兵不敢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韩咬儿则护着孩童闭口不言。
千户听罢呼了口气,不屑道:“不就是杀了个刁民么?我还以为是怎么了。”
围观百姓大惊失色,杀人的士兵眼睛则亮了起来。千户耷拉着眼皮,瞅了瞅韩咬儿残破不堪的衣着,取出一件刚从民宅里抢到的普通首饰,扔到他面前,轻蔑道:“死了个汉人而已,这就算作补偿好了。”旋即扭头对士兵懒散道:“别再给我惹麻烦了。”
说罢,千户军官及士兵牵着马便走了,留下一众哑口无言的当地百姓。韩咬儿将死去心腹的眼睛轻轻合上,站起身后,从袖中抽出了一块红巾,默默地系在了头上。
男孩的父亲姗姗来迟,听邻里讲了方才状况后,坚定地走向韩咬儿,沉声道:“算我一个。”
上蔡县离颍州很近,韩咬儿等在县内宣扬反元的事情也做了不少,红巾意味着的含义百姓又怎能不知?不过毕竟是面对着杀头的危险,百姓一直不敢情意投身红巾军。
可如今阿速卫军这种与强盗一般的行径过后,百姓们都陷入了沉思,不造反便只能被欺辱,若是系上这红巾一起反了呢?说不定倒有了一线生机!
男孩父亲的话就好似一颗小石子砸入了波澜不惊的湖面,悄然间掀起了一方百姓与命运进行抗争的涟漪。
“既然没有好日子过,莫不如就都反了!”一农户握紧了拳头,振臂高呼道。
“好!”有人起了个头,再难忍受屈辱的百姓纷纷响应起来。
韩咬儿强忍悲痛,沉声道:“如今不是大伙想不想造反,而是元廷根本不给我们活路,与其等死,倒不如随颍州的刘元帅一道,将这暗无天日的元室推翻。”
有刘福通的名望在,百姓迅速抱作一团,接连道:“早就听说了刘元帅是个好人,到处救济贫苦的百姓,咱们就去投奔他,到时候就算被杀头,好歹也带着些骨气上路,这样窝囊的日子不过也罢!”
远在大都的脱脱尚且不知,自己倚重的精锐之师正劫掠所过之处的百姓,将无数汉人逼得只能造反。
元兵的动作尚且如此之快,明教一方自然也没有闲着。
文瑄和韩凌玥将玄武堂起事的事情带回总舵之后,覆船山内的明教教众顿时炸开了锅。
以盛文郁为首的主战派自是大喜过望,不待韩凌玥多说便主动请缨,想要带人驰援颍州。
李铁牛等一众保守派也没有反对,关键时刻都愿意听从韩凌玥所扮的教主行事。
文瑄和韩凌玥在私下里嘱咐了二人一番之后,总舵弟子立刻下山,扮做百姓模样如浪潮一般涌向颍州,只剩下老幼妇孺的覆船山则再次封山,躲避战乱。
文瑄二人也不做停留,十万火急地奔赴蕲州,去寻彭莹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