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河伯言语间略显疏离,警惕之色溢于言表。
周寂不想解释,也没法解释。
昙茧特意选在湘江之上,闹出这么大的阵势与他见面,为得就是离间周寂和神道的关系。
如今目的已经达成,便是解释也已经没有意义。
吕河伯说罢便匆匆告辞,周寂也不挽留,只能目送河伯遁入江面,消失在视野中。
.......
这一边,周寂沿湘江顺流而下,转眼就已抵达江口,并入三江汇流,而江口南岸的金华县,却有一队马车出城向北,朝郭北县匆忙赶去。
聂家小姐掀帘看向窗外向后疾驰的风景,有些焦急道:“红儿,催促车夫再快一些。”
“已经催促好几遍了。”满脸忧色的丫鬟在旁安慰道:“小姐别着急,老爷一定不会有事的。”
“那夏侯剑客喜怒无常,市井传闻还说他喜食人肉,爹爹近年招揽的门客护院俱已被杀,倘若再迟一些,那歹人提前撕票怎么办?!”聂倩儿眉头颦成一团,扶额道:“也不知郭北的官府是个什么情况,居然任由歹人这般胡来。”
车夫在外听到车厢里的谈话,只得再加一鞭,催促马匹加速。
金华与郭北相隔数百里,当聂倩儿赶至郭北县的领地时,天色将昏未昏,不知从何处飘来的乌云遮天蔽日,将日暮的斜阳提前遮挡。
转眼间,天色黯淡,冷风骤起。
车夫抬头看向愈发浓重的黑云,朝车厢附耳道:“小姐,天气骤变,可能要有暴雨,要不然咱们先找个地方避雨吧?”
聂倩儿看着被狂风卷飞的窗帘,颦眉道:“不行,再晚的话,爹爹可能会有危险。通知后面的人,这趟回去每人再加赏银五十两,继续赶路!”
“喏。”车夫咽了口唾沫,扶着马车站起身子挥手道:“小姐说加赏纹银五十两!继续赶路。”
跟在后面的十辆马车传来一阵欢呼。
没等众人的欢呼声落下,豆大的雨点随着呼啸的狂风噼里啪啦的砸下,不仅压制了众人的喜悦。
就连愈发黯淡的天色也彻底陷入黑暗,只有车棚下的几点小灯在狂风骤雨中忽明忽灭。
由于道路太过昏暗,车夫想要强瞪大眼看清官道,却又被石子般砸落的雨水打得面皮生疼。
“小姐,这般天气夜路难行,若是再强行赶路很容易出事的。”车夫感觉到马匹的力竭与不耐,壮胆劝道。
聂倩儿看了眼窗外黑漆漆的一片,焦虑之余,心中愈发无奈,只得叹息道:“罢了,那就先找地方休整一晚,明天天亮再走吧。”
车夫见聂倩儿没有生气,这才松了口气,眯起眼睛探头看了眼旁边的树林,不确定道:“我记得这里有一座荒废的寺庙,就在这片树林里,正好可以遮风避雨,当做歇脚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