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婶子刘氏,自从嫁到宁家,只生了几个闺女,一个小子也没生下来,她可不敢跳出来说话。
在这年头,妇人若嫁到男家,生了男丁,女子才能抬得起头,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刘氏一轱辘生的都是女娃,她哪里抬得起头说话?
因此,在宁家,刘氏向来没有地位,可不敢得罪赵氏和沈氏,甚至是对公公婆婆也是唯唯诺诺。
不过,刘氏对宁乐天以及沈氏的两个儿子都很好,毕竟她两口子都没儿子,她年纪又老了,这辈子恐怕是生不出小孩了,将来还指望着侄子们能有些出息,等老了便也好有个依靠。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刘氏就是这么想的,她指望着老了,能得到几个侄儿子的抚照,因此她不敢得罪了赵氏和沈氏。
此刻,刘氏见赵氏和沈氏吵起来了,她便躲到一边,也不敢出声。
“前些时候,我就和公公婆婆提出来让大宝和二宝蒙学的事情了,大宝和二宝年纪正合适蒙学,你家狗子都十三了,算是大人了,还蒙个什么学?嫂子,你这不是故意和妹子过不去么?”沈氏气呼呼朝着赵氏说道。
直到此刻,沈氏才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沈氏的两个儿子年纪都不小了,大的七岁了,小的也快六岁了,她其实是想让自己的两个儿子进私塾蒙学。
沈氏出生在小镇上,也是有些见识的女人,知道读书的好处,哪怕将来自家的孩子念书得不到功名,可读了书,有了本事,自然就不用下田干粗活了。
再说了,以后的事情谁能说的定?万一自己两个儿子当中有个有出息的呢?若是中了秀才或举人,那岂不是光宗耀祖么。
前段时间,沈氏才将这个话题和公公婆婆说了,公公婆婆也表示会想办法筹措入学的束脩,可现在好了,宁乐天竟然也跳出来说要读书,这岂不是成心拆台么?
因此,沈氏才跳出来和赵氏争吵起来。
宁家虽然三兄弟不住同一间屋檐下,可其实他们并不算分家了,平素劳作,都是大家一起干,挣的钱财,大多存在老太爷那儿,再说了,种地的人家一年收入本来就不多。
若是宁乐天也跳出来要去私塾,这可是要一笔不小的钱财的,沈氏两个小孩的束脩还难得凑齐呢,再加上一个宁乐天,岂不是难上加难了?
再说了,大明朝,十三四岁的男子,基本上就是正常的劳力了,应当承担起养家糊口的责任了。
若宁乐天也跑去念书,家里岂不是少了个劳动力,这样一来,一年挣的钱岂不是更少了?
想到这些,沈氏便以为是赵氏故意和自己过不去,这不吵架发生冲突才怪呢。
“哼,我儿子年龄大又怎么了?他聪明,指不定将来能中个秀才什么的,凭什么你家两小子能去念私塾,我儿子就不可以?念书可不是年纪小就能念好的,还得看看脑袋瓜子怎么样才行。”赵氏不服气的朝沈氏嚷道。
赵氏其实也清楚自家儿子年龄大了,不适合蒙学了,可她听到沈氏说自己儿子傻,她自然是不服气。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啊,这会儿,赵氏又岂会对沈氏善罢甘休?
“你儿子就傻……”
“你家两小子才傻,根本进私塾也白搭。”
两个妇人谁也不让谁,门前顿时热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