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不是同一批封爵的,虽都是勋贵,圈子却不太一样。
主将不算太熟,可主将之外的熟人依旧不少。
征西域时候做过青州军参谋长的吴芳瑞,是这一次的前线参谋长。参谋部的那群参谋里不少都是刘钰教出来的。
对倭国很了解的史世用,也被皇帝派了过来,跟随刘钰去办事,贴身保护刘钰。
能言善辩知晓礼仪的出使琉球的副使赵百泉,也在五月初就到了威海,四月朝堂走程序找琉球的事,五月初副使就到了威海,朝堂上这一次效率无比,可见天佑殿里知情的人早就选好了人选。
刘钰见过他后,稍微询问了一下,可以判断出这应该不是一个迂腐的家伙。
对刘钰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可能是因为他是科举出来的,而刘钰是武德宫出身的,日后混的圈子不同,没必要走的太近。
不过既是皇帝让刘钰做正使,赵百泉做副使,大事小情都听刘钰的,真正要宣读的质问诏书,天佑殿早就起草好了,赵百泉跟着就是去琉球打嘴炮的。
他既公事公办,刘钰就叫他领着作为使船的那艘,去祭拜海神天地,祈求一路顺风。
他自己则留在了刘公岛,将海军内部的最后几件事处理完。
一千多名为陆战队、实为隶属于海军的精锐陆军开始登船,他们要前往海参崴,在那里修整之后,择机前往北海道。
三艘巡航舰也一同前往海参崴,对东北气候比较熟悉的杜锋,作为那边的军事主官,配合松花江那边调动的一批府兵,做好攻占北海道的准备。
杜锋一脸的兴奋,他当初听了刘钰的,投身海军,在威海憋了快十年也没捞着打仗。
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己是最早从实习舰长转正的几人之一,可没仗打这官也就一直升不上去。
日本国的水军什么水平,他心里也有数,估计海战也没什么战功。
去北海道,至少能打一场好仗,而且调集的府兵不少都是他的老熟人。
他虽然转投了海军,当年额尔古纳河一战的名气还在,在府兵圈子里也算是个传奇人物了。
北海道总共也没多少人,这些名为陆战队的海军,炮兵水平比军改后的京营陆军还要好,工兵之类的兵种更是优秀。
刘钰给他的任务,就是八月份一到,渡海去北海道,汇合在当地死皮赖脸留下的那队人,攻占松前福山城。
封锁轻津海峡,再派些人手前往靠近勘察加的一系列岛屿,把俄国人竖起来的十字架都拔掉。
这是个白送的功劳,松前藩的俸米只有一万石,根据当地传回的情报,总兵力也就六七百人,而且还是火绳枪。
松前福山城也没有多难攻,海参崴已经囤积了足够的粮草,杜锋又是刘钰的心腹人,学的东西也多,他也明白自己的任务就是攻下来后守住就行。
若有本事,也可以尝试渡过轻津海峡去玩玩。当然,那就看自己的本事了,在完成既定任务的前提下,攻一攻、打一打,那都是额外的功劳。
刘钰觉得也没什么值得叮嘱的,想了一下后道:“只有一样。你们去北边那些岛拔十字架的时候,注意一点。遇到毛皮贩子,扣起来就行,不要杀人。暂时不要和罗刹人起冲突。”
杜锋笑道:“大人放心,我知道轻重。黑龙江那边有不少咱们的熟人,库页岛上也有当初一起盟誓的熟人。估摸着虾夷人的语言,他们听得懂。当年大人怎么处置黑龙江口的事,我就怎么处置虾夷的事。他们和倭人本也也有仇恨,我心里有数。”
见杜锋思路很清晰,刘钰点头道:“如此我就放心了。八月份就动手,不可早也不可晚。太晚了,大雪纷飞,天寒地冻,不好行动。”
“不管朝廷这一次是否出意外,是否开战,你那边不用考虑。只要按时去打就好。”
“想多立功可以,但别出什么意外。当年不是闹过倭寇嘛,你办好了事,顺带也在倭国北边闹一闹,绘制绘制地图。过海峡去交战,那就不必了。”
杜锋应声道:“大人放心就是。我都从实习舰长转正了,还不知道绘图的重要性吗?好说我也是跟着大人攻过斯捷潘诺夫堡、打过额尔古纳河要塞的人。虽转了海军,陆战的本事可没扔下。”
“大人要虾夷地,吾便给大人夺来。”
碰了一碗出征酒,送他上了船,眼见他们扬帆起航,刘钰算算日子,心道是该去琉球了。
“传令,海军全军休息三日,饷银预发两个月的。纠察日夜巡视,禁止在妓院门前打架斗殴,直接进驻妓院巡查秩序。”
“陆战队第一营集结,分取弹药,准备行囊。”
“各舰舰长到我这里开会。”
命令传达,威海顿时热闹起来,领了饷银的海军水手们心里都明白这是要干什么了。两个月的饷银三天之内花的干干净净,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