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禾见任方不言语,威胁道:“你要不说,我自己去曹氏数了。我们身份不明,冒然闯入曹氏,说不定就会起冲突,到时候肯定会动兵甲。”
任方脸色一苦,“你就知道威胁我!”
鱼禾盯着任方道:“那你说不说?”
任方叹了一口气,埋怨的道:“我敢不说吗?曹氏青壮有二十多人,还有四十多个青壮的私属……”
鱼禾点着头道:“六十多青壮,倒是不少。”
任方继续道:“人数确实不少,但是能动刀兵的,也不过二十余人。不然曹氏也不可能跟墙氏和张氏携手,才能对付葛平。”
鱼禾沉吟着道:“你说,有没有可能将他们的青壮引出来,一口气全弄死。如此一来,什么麻烦都不会再有了,还能平白的得一份巨大的家业。
给他们投一点毒,灭了他们满门也行。”
任方大惊失色,连连摆手道:“可不敢,可不敢。寻常的小事而已,还不值得动刀兵。而且你一旦动了刀兵,灭了曹氏,唇亡齿寒之下,张氏和墙氏一定会有所动作。
他们或许奈何不了你们,但是他们可以招来句町人。
句町人一旦到了,我们可都有麻烦了。”
鱼禾盯着任方问道:“那你觉得该如何处置此事?”
任方快速的转动了一下脑子,在鱼禾再次开口之前,给出了答案。
“拖!”
“拖?”
“对,拖下去。”
任方一脸认真的道:“衙门里但凡是碰到了难以处置的事情,就会一直拖着,拖到不了了之。我找个由头,先拖他十天半个月再说。”
鱼禾点着头,拿起了桌上的帛书递给了任方,笑着道:“那就先交给县宰处置,县宰若是处置不了,那就别怪我动手了。”
“我想办法……我想办法……”
任方拿着帛书,一脸忧愁的出了鱼禾的屋舍。
鱼禾在任方走后,招来了巴山,让巴山去了一趟镖行,叫回了漕少游。
漕少游一进鱼禾屋舍,就嚷嚷着道:“少主,您找我何事?镖行如今正忙着呢,今日有人上门,交给了我们一桩大生意。让我们运送一批东西去南郡,镖钱足足给了两百贯。”
鱼禾有些意外的道:“镖行才刚刚开张不久,如今只在平夷县内跑,怎么会有人找你们去南郡,还肯出两百贯的镖钱?”
鱼禾清楚,镖行如今在初创阶段,又是一个新兴的东西,很难招揽到大生意。
为了让镖行自给自足,镖行如今挂着镖行的招牌,可干的却是车马行的勾当。
镖行的镖师,如今都驾着马车,往返于平夷县的乡里,运人运物,赚着一点微薄的运费。
所以在外人眼里,镖行其实更像是一个租车马的地方。
在镖行没有彻底铺开,在人们没有搞清楚镖行到底是干什么的之前,有人找镖行行镖,一出手还是两百贯的大生意,那就说明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漕少游不知道鱼禾心中所想,他听到了鱼禾的话以后,大大咧咧的道:“他们要运送一批珍贵的皮子去南郡,有十几车东西,我们需要出二十多个兄弟,十几个车,还得自备干粮等物,一来一回得大半个月。
我们要了一百贯,可人家硬是给我们出两百贯,还让我们多派一些兄弟,说自己的货很重要,一定要安全的如期送到。”
鱼禾听到漕少游这话,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一桩生意里有问题。
一个将生意做到了跨郡地步的商人,手底下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运输团队?
眼下可是新朝,而不是明清两朝,没有镖行和车马行供他们使用。
所以做跨郡生意的,必然有自己的运输团队。
越是重要的生意,越应该用自己人。
更重要的是,一个跨郡做生意的人,必然知道跨郡的运输成本。
对方在明知道镖行要一百贯有赚头的情况下,出到了两百贯,并不符合做生意人的做派。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商人重利轻别离。
一个合格的商人,是不可能在能省利的情况下,还往出让利的。
至于要求镖行多出一些人去护送,那不是正常要求吗?
根本不需要添钱。
除非镖行觉得少,主动讨要。
鱼禾沉吟着道:“对方什么身份?”
漕少游道:“城里陈氏皮铺的主人。”
鱼禾吩咐道:“让人去查一查,看看陈氏皮铺背后还有没有其他主人,顺便查一查曹氏的曹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