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时我打开的时候里面什么内容都没有,就是一本空白!还有什么好看的?哎,算了。”熊炎叹了口气,从闫寒手中接过古书,说道:“祸是我闯的,我来做吧。”
泛黄的古书,镶着黑边,书皮是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制作的。
有点像鳄鱼皮,又不全是。
书面上雕着这颗头颅,也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
头颅的双眼空洞,却好像能吸收一切,又好像,在直勾勾的盯着读者。
熊炎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他明知道里面什么都没有,却还是提心吊胆着,仿佛是在害怕这本书突然跳起来咬人,又像是担心自己被书里的冤魂拽进去。
……
神引,第一页:
奴隶主们漫无天日的压迫像是挥之不去的阴霾,在他们的皮鞭下我们成为了永远都无法翻身的奴隶。
战争,像是悬在头顶上不知何时会坠下的刀,让我们活在了无尽的恐惧之中。
接连数月的噩梦,终于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它明明说着我从来都没有听过的语言,但我却不知怎的,竟然能够对这些声音的内容完全理解,我甚至能够清楚的理解它是在指引一个方向。
在偏远的山区里,有一处世外桃源可以躲避战争,摆脱压迫。
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永远的生活在那里,不再受噩梦侵扰,血肉不再分离,生活永远幸福。
这是奇怪的噩梦,它并不可怕,但是它所带来的那种感觉却是连可怕都难以形容的。因为它给了你一种无法抗拒的感觉,就好像只要你敢反抗,就会魂飞魄散一样。
而且最可怕的是,我接连数月的噩梦,其实都是这同一个梦。
当我做这场梦的时候,我能清楚的感觉到神魂分离的那种虚无缥缈,我看着我的灵魂脱离我的肉体,穿过房屋、穿过瓦砾,飘在浩瀚星辰之间,注视着一个方向,那是在云南的深山中的某一座山巅之上,在云的南方。
“想要脱离痛苦吗?那就来吧,在这里将不再承受任何痛苦,你们将永远活在幸福快乐之中。在这里,你们不会再受到任何迫害,你们永远自由,甚至连死亡都不再恐惧。甚至在你们幸福恬静的快乐生活中,连噩梦都不会出现一次。来吧,我的孩子,不要再抗拒了,去勇敢的逃避吧,去勇敢的摆脱如今的困境吧。”
这个声音很诡异,他不像是天神的慈祥,倒像是恶魔的低语。
可是他却阐述着这世间最令人神往的地方,这不就正是那些洋人们口中的天堂,佛教中的西方极乐吗?
这些东西,真的存在吗?
如果真的存在,那这些东西不也应该是属于那些富人的吗?
为什么会落在我的头上呢?我不相信。
但是当我得知又有一个穷人家庭遭到奴隶主的迫害以后我觉得我们已经成为了困兽,我们走投无路进入了绝境。
神,我不管您是哪个地方的神明,如果您真的存在、真的仁慈,那么请您保护我们、庇佑我们吧。
如果这接连数月的梦境是您降下的神旨,那么我将追寻……
……
两名少年,连急促的呼吸都在同一个频率上。
手上的香烟早就烫手,长长的烟灰也随着颤抖掉在了地上。
熊炎嘴唇抖动着,像是在读这世上最恐怖的故事一样,嘴唇干渴:“我确定,我当时翻阅的时候没有这个!”
如喊冤入狱的囚犯,在看到一列列证据摆在眼前的时候,歇斯底里的呐喊,申诉着自己的冤枉。
闫寒没有说话,只是颤抖着坐在那里,习惯性的拿起烟头想要抽上两口,可它早就灭了。
“闫寒,你不相信我?”看着闫寒苍白的脸,熊炎伤感道。
他被吓到了,他们被吓到了。
平白无故的多出了一页本就是非常恐怖的事情,而这多出的一页又透露着层层诡异。
他们都是聪明人,都能从只言片语中看出别人看不到的深意,因此此时此刻才会如此的恐慌!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聪明:“十年前……”
“不许说!”熊炎突然大叫道,晃着手上的古书对闫寒厉声道:“这本书,和他们没关系!”
闫寒却笑了,笑的诡异、笑的苍白,如恶鬼附体,但他却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既入江湖,便再难离开江湖。”
闫寒的这一句话,与当下的环境格格不入却又如重要的钥匙。
在他说完的那一刻,一声爆响,禁闭的房门竟然猛然打开!
门扇快速移动的风甚至带着阴冷,而门外,是漆黑一片。
什么时候开始,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