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良叹气说:“顾祝同总司令已经对第88军下达了命令,不仅不许第88军支持新四军的发展,而且要求该军驱逐新四军。这事明摆着,是在提醒我们特混战队,不能和新四军合作。”
张君浩一脸严肃问:“你的态度呢?”
张伯良上校重重叹气说:“我没有态度,我只听您和戴老板的。”
张君浩闭上眼睛,小声说:“兄弟,你必须明白,从我们这里往东,没有一支第三战区的正规军在驻防,从温州到我们这里,仅只有四个正规师在驻防。假如没有游击队在袭击日军,日军就可以把各地驻军集合起来,进攻我们这一带。日军之所以不能把所有军队集合进来进攻我们这一带,还不就是因为担心游击队的威胁吗?日军是会担心后院失火的啊!游击队不仅有力打击了日军,还迫使日军分兵。顾祝同下这个命令非常混账,是汉奸卖国贼行为,他想把广大浙东地区全都让给日本人。不仅全体浙东人民不答应,我张君浩也不答应。”
张伯良上校大惊说:“您怎么能这样说顾总司令?”
张君浩睁开眼睛,盯着张伯良上校的眼睛,理直气壮说:“我哪里说错了?建立抗战统一战线是重庆的抗战精神,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皆有抗战之责。凭什么不允许新四军抗战?他假如再想发动皖南事变,屠杀新四军,我张君浩第一个不答应。顾祝同假如敢做亲者痛,仇者快之事,我张君浩一定会把他当汉奸一样宰了。”
张伯良惊呆,小声问:“您难道是新四军?”
张君浩冷笑说:“对啊!我就是新四军,是不是想告发我?还是把我抓起来送给日本人?”
张伯良上校离座,来回快速踱步,看得出他的内心正在进行着激烈斗争。
吴笛伏在张君浩身上,把脸靠近张君浩的脸,小声问:“您不会真的是新四军吧?”
张君浩小声说:“我即使是新四军,因为失忆也早就忘记了。不过我对新四军有着天然的好感,新四军是抗战队伍,他们战斗在正规军不能到达地区,拖住了大量日伪军。我不管政治,我只论打鬼子。现在第三战区各部已经没有余力打鬼子,唯有我们特混战队和新四军在打。假如我们和新四军再不打鬼子,你想啊!浙东鬼子岂不可以肆意横行为所欲为了?我们中国什么时候才能打败小日本?”
吴笛吻张君浩的耳朵,笑说:“您不要发火,在大事情上由您作主,我听您的。”
张君浩点头说:“大是大非问题上你假如不听我的,你就不要枉想让我对你好。你得有心理准备,第三战区假如给我命令,不许我和新四军合作打鬼子,我是有可能会率领队伍脱离第三战区的领导,前往浙东和新四军一起打鬼子的。我这人生来就是打鬼子的命,不想当官,不问政治,哪里有鬼子,我就要到哪里去打。生命不息,打鬼子不止。”
张君浩这话是说给吴笛听的,同时也是说给张伯良上校听的。
张伯良上校站住,看着张君浩,大声说:“队长,什么也不用说了,我跟着您打了这么久的鬼子,我还不了解您吗?在这世上没有人比您对国家更加忠诚。再说了,我假如不跟着您打鬼子,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当上上校呢!我现在就向您发誓,在大是大非问题上,我全都听您的。您假如真想参加新四军,我也和您一起参加。打鬼子是真理,是衡量一个人爱不爱国的唯一标准。第三战区的做法我也不赞成。行了!我不想多说什么,我张伯良假如做任何对不起您的事情,天打五雷轰。”
张君浩笑说:“兄弟,不要说得这么严重。我想参加新四军,暂时条件也不成熟。我还想到大西南方向,或者东南亚去打鬼子呢!我和何绍周将军有约,与史迪威将军也有约,现在特混战队属于戴帽子远征军系列,第三战区只是临时管辖。说不定什么时候重庆就会把我们调到其他地方去打鬼子了。我即使有颗当新四军的心,却没法真的去当新四军。”
就在这时,一名发报人员来到,大声说:“队长,副队长,第三战区电报。”
张伯良走过去接过电报看了一眼,赶紧跑到办公桌前递给张君浩看。
张君浩看后,笑问:“李忍涛将军想见我,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见我?”
张伯良笑说:“李将军可了不得,是军政部防化学兵总队总队长兼军政部防毒处处长,兼任中央军校特种兵干训班主任,据说前一阶段一直在衢州江山方向从事消杀细菌指导领导工作。没有他指导领导消杀工作,日军撒下的细菌,没有这么快就被控制住,是个大才,高才,国宝级专家,是日军一直妄图追杀目标。他有可能想走丽水飞机场返回重庆去,顺道拜访您。我建议,不要让他冒险到我们这里来,而应您到丽水去和他会面。只怕他的行踪泄露,飞机会被日军击落了。”
张君浩点头说:“行!这里我暂时也没有什么事要干,那我今晚就到丽水去,恭候李将军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