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枚炮弹飞了过来,正好击中了不远处的一个小纵队。
炮弹击中了冲在最前面的旗手的胸部,把他打了个粉碎,接着又顺势将后面的一大排人都串了血葫芦。而那个旗手手中的旗杆也被打成了两段,旗帜先是高高的飞了起来,接着就在空中打着旋往下掉。
这时候,一只手伸出来,握住了断了一截的旗杆,然后将那面三色旗又重新高高地举了起来。
那是拿破仑的手,他接住了正在坠落的军旗,将它高高地举起来,然后他从马上跳了下来,转过头,向着那些被这一炮吓呆了的其他士兵高喊:“法兰西的战士们,为了祖国,跟我冲呀!”
士兵们被这个高举着军旗的矮个子军官激励了,他们呼喊着,跟着那个矮个子后面,继续向前。
约瑟夫一咬牙,拔出马刀,催动战马也跟了上去。
“笨蛋!从马上下来!你的目标太显眼了,你会成为吸引子弹的吸铁石的!”拿破仑一边骂,一边一把把约瑟夫从马上拉了下来。
约瑟夫微微地有点感动,但一转眼,心中又充满了怒火:“狗东西,要不是你这个熊孩子,老子现在好端端的苟在后面,不知道多安稳……tmd,老子连枪都没带,就只有这么把马刀!”
约瑟夫此时绝不会想到,他和他的熊孩子兄弟今天的这一幕,不久之后,就会成为一幅世界名画的内容。这一战胜利的消息传回巴黎之后,画家雅克-路易·大卫(阿芒的朋友,《荷拉斯兄弟之誓》以及后来的《马拉之死》的作者)在听说了波拿巴兄弟的英雄举动之后,激动万分,便创作了一幅名为《法兰西,前进》的绘画。
在这幅画中,雅克-路易·大卫突破了此前自己所代表的的新古典派绘画的束缚,开辟出了全新的风格,画作的背景是铁铅色的硝烟和浓云,在画面正中间,一身戎装的拿破仑,一手高高的举起象征着共和国的三色旗,半转过头,露出坚毅的侧脸,像是在对着身后的战士高呼。在他的脚下,躺着战死的战士的尸体,在他的右边靠后一点,紧跟着他的,是手举着马刀,跟着冲上来的约瑟夫。更远一些的地方,则是身穿蓝色军装,手持带刺刀的步枪,正在向前冲锋的战士。
倒在地上的尸体、战斗的勇士以及高举法兰西旗帜的拿破仑,构成一个稳定又蕴藏动势的三角形。象征自由、平等、博爱的三色旗位于等腰三角形的顶点。后人编撰的美术史上,大多将这幅绘画视为浪漫主义绘画出现的先河。
不过这个时候,约瑟夫可顾不上他的形象会不会出现在绘画中,事实上他紧张得要命,完全没有绘画上那种凛然无惧的气度。不过他们的纵队倒是没有成为被集火射击的目标。因为他们的队伍刚刚被大炮命中,所以前进速度落在了其他队伍后面。这使得奥地利人的火力更多的倾泻到了其他的纵队上。
拿破仑的腿短,跑得不算快。至于约瑟夫,如果是向后跑,他一定能跑得和某地的记者一样快,但是向前冲,还是算了吧。一边冲,约瑟夫一边东张西望,寻找将来可能用的上的掩体,还有,随时准备一把把拿破仑拖到掩体后面去。其他的战士都是冲的很快,所以他们两个倒是渐渐地落在了队伍后面。
其他的纵队表现得很给力,约瑟夫和拿破仑冲上奥地利人的阵地的时候,奥地利人的防御实际上已经崩溃了。
拿破仑拿着马刀,到处想要找个奥地利人砍砍,然而……
“该死的,为什么奥地利人跑得那么快?想找个活人砍都找不到!”拿破仑一边喘气,一边抱怨道。
“那是因为你的腿太短了!人家奥地利人跑一步,你就需要跑两步。”约瑟夫拿着刀,一边四面张望,防备可能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的奥地利人,一边抓紧时间挖苦拿破仑,好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
拿破仑习惯性的就打算反唇相讥,但是看看约瑟夫铁青的脸色,又想想这个怂货,今天居然为了自己的缘故,真的冲到战场上来了,讥讽的话就说不出口了,于是他就干脆给他来了个“呵呵”。
这一战,法军阵亡了六百多人,再加上受伤的一千三百多人,总共损失了大约两千人。而奥地利呢,阵亡了大概三百多人,受伤的又有五百多,再加上被俘的六百多人,总共损失了大概一千五百人。要是只算交换比,奥地利人似乎还要占一点点的上风。
但是,这是依托地形优势和防御工事的防御战,而法国人主要还都是训练不足的义勇军。即使这样,奥地利人在法国人的进攻面前,却连一天都没能顶住。要是没有地形优势和防御工事的加成,他们肯定会被法国人吊起来打的。这一战实际上也就说明了一点,即使是法国的训练不足的义勇军,也足够在各种作战中对付奥地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