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学休一听,登时不乐意了。
“没有的事!”
他晓得妻子这是在打趣自己,但是这事可大可小,说不定卧室门外此时就站着一个黄毛妹子,他可得罪不起,陈婷婷那就是一粒老耳,浑身都是刺。谁要是得罪了她,或者是惹得她不开心,包准没有好日子过。
老六的殷鉴不远,就在眼前,那一个凄惨……怎一个惨字了的!
朱学休都没眼看,也看不下去。
老六老溜,不但傲娇,还又滑又溜!
以老六的滑头性子,朱学休不认为老六有什么得罪过陈婷婷之处,只是因为他的肤色黑了些,脸上又有些疤痕,就落得如此下场,处处被一个黄毛丫头片子针对,生不如死。
如果自己果真得罪了她,朱学休不认为她会因为自己是她的表姐夫而网开一面,他赶紧摇头否认,瞪着一对眼,道:“别乱说!”
“我根本没有嫌弃她!”
朱学休没有说出自己喜欢陈婷婷在院子里的话来,夫妻新婚不久,正是你侬我侬之际,一个黄毛丫头经常在夫妻俩面前晃悠,好大的一盏电灯泡,莫说朱学休不乐意,管清心也一样经常感到有些不便捷,多有拘束。
“明明是你自己不乐意我安排人提亲,非要说成是我,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我不同意!”
“这完全就是没天理!”
“我是喜欢婷婷的,也相信她与我的奶兄弟匹般,能够白头皆头,心里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不同意……”
朱学休不情不愿,嘴里埋汰着妻子,一边说话,一边把妻子脚上的布鞋脱了,把管清心扶到床榻上,靠着床头倚坐着,掀开薄被她遮住腿脚。
动作之间,他还不忘的使劲的呶嘴、使眼色,对着管清心示意着房门外面。
卧室的房门半掩,房门外的大厅里,正有一道影子孤零零竖在光线中央,轻轻的在晃动。
这并不是物品或者人在晃动,而是前厅里的光线从前面照进来,光线在后厅里晃动,所以后厅里的影子也跟着晃动。
一般的人根本分不清这两种晃动之间的差别,然而朱学休在这院落里生活了二十几年,哪里还能不晓得那里站着一个人,而能够在这后厅里进进出出、并且站着不动的人员,除了自己夫妻俩,多半就是那位黄毛片子。
因为,朱学休赶紧圆场,嘴里说好话。
管清心听得好不奇怪,朱学休从不在夫妻共处的时候说这些话,怎么今天就……
她把头抬起来,眨眼就看到了朱学休的眼神和动作,管清心登时心知肚明,轻轻的抿了抿嘴,嘴角里挂着笑。
嘴角刚翘,管清心突然想起什么,怕陈婷婷这个急性子,听到他们夫妻在说她的话后放胆闯进来,赶紧的把嘴角抹平,一本正经的样子,拿着手里的桔子剥了起来。
“什么叫我不乐意哩,我们姐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那么好,我怎么可能不乐意?我这是想着她刚刚来这里没多久,多住些日子,多陪陪我,等过了节再回去。”
管清心手里剥着桔子,嘴里依依不舍,姐妹情深,说话间,还不曾忘记时不时的往嘴里填几片。
朱学休听见,忙不迭的点头。“就是嘛,我知道你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想着把提亲安排在节后。要是节前提亲,她就不能陪着你过节了。”
“那你们能多难过!”朱学休登时一副贴心暖男的形象。
夫妻俩情意深深、你侬我侬,一副完全为了妻子、表妹着想的贴心的表姐、表姐夫形象,要是没有在他们身边看着,根本不晓得这对夫妻俩在演双簧、狼狈为奸……,呃,是夫唱妇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