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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出来的几个人、加上光裕堂的几名护卫,还有路边上几位打酱油的行人同时出手,很快就将地面和小水沟里的花生拾捡起来,重新装在箩筐里。
牛车也一并弄到了坡下,再次给摆了起来。
驾车的孩子除了膝盖上有些黄泥,其它地方也不见有什么伤势,但是看到一车花生都沾上了泥水,脸上还是泪水连连,站着不停的抹泪。
房子里出来助人的人,领头的是一位年轻的妹子,看着也就二八年华,至多不会超过二十,身边跟着一位年纪更小的丫鬟或者是跟班之类的角色,一位黄毛小丫头,其它几名相助的也是几位健壮仆妇,多半也是下人或仆佣。
那位妹子看到驾车的孩子哭泣,想了想便走了上去,开口劝道:“别哭了,都捡起来了。”
“你这是要榨油的吧?”
妹子声音脆脆,问着半大的孩子,那孩子一听,赶紧的点头,“嗯!”
“哦,那也没关系,虽然沾了些泥水,但只要过会用水冲一下,然后放进烤箱里稍微烤一烤,还是能接着榨的。”
“榨油前都在烤的,(花生)里面它没沾水,不碍事。”
领头的妹子一边说着,一边把牛牵过来,帮着对方套好牛车,把对方扶在辕头上重新坐稳。
“走吧,小心。”
“嗯嗯……,谢谢,谢谢你们!”
半大的孩子不停的点头,出言感激出手相助的众人,然后驾着牛车试图离去,顺着大路一直向前走,然而刚刚没走几步,牛车还没有走到光裕堂车队的面前,就有人开口说话,把牛车劝着、给拦了下来。
“你这小人儿怎么就这么没眼色,一点规矩都没有,这个时候还把车往墟上赶,她们家不就是榨油的么!”
“她们家的榨油厂就在这树底下!”
一位路过帮忙的中年妇女,指着那带头的妹子,示意榕树下不远处,领头妹子出来房子的另一边有一栋房子,面积宽阔,一阵阵油香从那边飘了过来,一条岔道在旁边直接穿过去。
路边的其他人一听,顿时议论开了,交头接耳、出言指责那驾车孩子的不是。“就是,你车倒了,她们三四个人平白无故的帮忙,水都没吃你一口,结果现在好了,你连生意都不愿意帮衬一下,怎么能这样?”
“为人、做生意不都是你帮我我帮你的么!”
“就是……”
“就是!”
那驾车的孩子正是半大之际,懂礼又不懂礼,一会儿看着榕树下不远处的岔道,一会儿看看上集市的马路,左右为难,一脸的难色。
有心拐到道榕树下,但是又觉得应得应该上集市,有些上集市,又觉得这样做对不住对方,有些“忘恩负义”、不识好歹!
越想,那孩子越不越妄动,生怕一个不好就让他人会错意,然而他越是僵着不愿意动,看着他的人越多,邦兴公等人也看着他如何选择。
凡事有利有弊,有人说好,有人就说不好,正在驾车的孩子为难之际,树底下又传出了不一样的说话声音。
“这可不好说,这么小的孩子他懂什么,让你们这样去指责?说不定就有人故意等在这里,等着别人翻车,然后上前帮忙,顺便招揽生意哩!”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讶然,议论纷纷,有的说对,也有人说不对,情形两极分化。
刚才说话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吊眉鼠眼,看到有人附和自己的声音,更是有几分得意,嘴里阴阳怪气,说道:“我这还是说的好听,要是说的不好听,说不定还有人故意做坏,把这路弄得滑溜溜的,就等着借它发财哩!”
邦兴公很不喜欢这人的样子和说话的音调,但是处身想想,也的确避免不了有这方面的嫌疑,毕竟那妹子三人出现的似乎太巧合了一些。只是反过来想,她家就一旁,听到有人放声大哭,出来看看也是理所当然。
没有证据,谁也不敢断定,正说正有理,反说反也有理,一时之间,邦兴公还真判定不了谁说的是对,谁说的又是错。
邦兴公分不清,普通的百姓更是分不清,义愤填膺的有之,冷漠相看的有之,站着吃瓜的也有之。
不过最多的还是出言指责的,没凭没据,不敢贸然指责妹子一家,能出言指责的只能冲着那吊眉的中年男子,说他没凭没据,胡说八道,如果冤枉了好人,那怎么的安生。
虽然有人帮衬,但那领头的妹子一众面色皆黑,几个中年的健妇都面色不善,虽说不主动开口指责那吊眉男子,但别人帮理里总是忍不住的插几口,指责那说不是的男子。
那位像跟班丫鬟更是两个腮帮子鼓成了包子样,气鼓鼓的,不停的想要站出来说话,反驳对方,只是被领头的妹子拉着,一起回到了榕树下的房屋里。
她们就此消失,现场顿时沸腾了,原来大家都以为没凭没据,所以有不少人帮着妹子一方说话,只是如今当事人却躲了起来,莫亏是她们真的做了亏心事?
如果是这样,让他们这些他们这些行前为她们说话的人情何以堪?
叽叽喳喳不停议论,群情奋勇。
那位吊眉鼠眼的汉子先前还有几分心虚,此时看到对方不战而退,顿时气势高涨,看到众人议论,面上难免显出几分得色,想着要不要出来再说上几句漂亮的场面话,顺便赞扬一下自己的高明,于简简单单的事物中发现了事实的真相,心有慧眼。
然而,那吊眉汉子正想说话,不想那妹子却是去去就回,回来时的时候又领着几个人,还是先前跟着她的几位健壮妇女,还有那黄毛小丫头。
那位妹子出现后也不说话,其中两人手里举着一把锄头,就在众人的视线中直接走到坡道上,一人一边直接在路面刨开了。
众人一见皆是惊讶,觉得那妹子会不会是恼羞成怒,所以故意破坏道路,众人纷纷围了上去,劝说那妹子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
“妹子,停下吧,就算说的不对,有人冤枉了你,那也不值当,你要是把这路给刨了,说不定就有人找上门评理!”
“对啊,这路不能刨,这可是一条大路,你刨了它以后怎么路过。你就是有怨,那也得冲着那老表啊,冲着这路撒什么脾气呢!”
“对啊,你不能这样,谁还能没有个被冤枉的时候,过了气也就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