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早先因董卓而离开朝堂,确已无为官之心,对于讲学之事颇为向往。
逢纪见卢植心向弘农,又掏出袁绍亲笔信,上书:愿卢公助我,共扶社稷。
董横闻言,阴阳怪气地言道:“究竟是扶社稷,还是做权臣,其心未可知……”
逢纪闻言怒斥董横:“汝是何人?汝可知袁本初四世三公,如今大将军为大义聚义军,岂汝一匹夫妄议?”
“我乃弘农王麾下卫士令,汝是谁?袁本初又是谁?大将军从何而来?他四世三公,是大汉的三公,亦是他先人为三公,与他何干?与汝何干?一个只知凭名声收拢人才,却不图进攻之人麾下的文士,竟敢在爷爷面前大放厥词。”
董横一言差点没把逢纪气吐血,抄起手边的一卷竹简就要丢董横,可当他看到董横手中的大斧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一个想法。
他一个自认修养还不错的饱学之士,竟然被气成这般模样,也是少见。
卢植见两人这般模样,起身为两人调停。
卢植既担心董横一斧结果了逢纪,也担心院外袁绍的人马围攻董横。
面对卢植的调停,逢纪只是哼了一声,没有言语。
而董横则没有再理会逢纪,递上了刘辩与皇甫嵩的书信。
卢植瞧见皇甫嵩熟悉的字迹,一时眼中竟有一些泪水不自觉地留了下来。
当年围剿黄巾军已到最后阶段,先帝派小黄门左丰到前线视察军情,卢植因为未拿钱财孝敬左丰而被后者记恨,后者回洛阳后在先帝面前诬陷卢植不思进军,怠慢军情,恐与贼人串通。
于是卢植被从前线上押解回京,还是皇甫嵩仗义执言,上书求情,卢植才被放还。
当然,卢植、皇甫嵩两人同朝为官多年,可不仅仅就这些交情。
卢植看到皇甫嵩信中只是与他叙旧情,表示对其离开洛阳后生活的关切,并未言任何让他去弘农之事。
然而这更令卢植眼眶红肿。
尔后,他又打开刘辩的信,上面虽只有一句话,却言辞恳切,亦念旧情。
尤其上面的一滴眼泪,更让卢植心中浮现刘辩经历一番磨难后,写此信时的心情。
“讲学而已,讲学而已……”
卢植在看完皇甫嵩、刘辩的两封信后,便一直在嘀咕着这句话,半晌,他才抬起头,对逢纪言道:“元图,汝回去与本初言,老夫无力再议军情,此后只想讲学,做些一些学问留与后人。”
逢纪闻言,向卢植拱拱手,便率人离开了。
卢植一番准备之后,便与董横一道回了弘农城。
“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番故事。”杨瓒在听完高顺的讲述之后,不禁心声感叹。
卢植能在晚年寻一处做学问,也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尔后,高顺又向杨瓒问了一些长安城内的情况,杨瓒摇了摇头,言道:“长安,乱成一锅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