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董越的呵斥下,董毅悻悻地退了出去。
其实,董毅已经是董卓放在董越身边的一颗钉子,时刻注意着董越的一举一动,一旦董越有任何叛逆的行为,董卓的原话是:“杀之。”
待众人退出堂内后,董越看着董横,继续言道:“崇武,叔父大逆不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做了一些坏事,然于我西凉军却是好事。西凉铁骑,无人可当,关东义军十余路人马,照样被打得落花流水。只要叔父想,这天下便是他的。待叔父解决关东义军,下一个便是弘农王了。崇武,不如就留在黾池吧。”
董越对西凉军的战力颇为自信,且董卓并无败相,他又怎么肯弃了董卓,而投向弘农王的怀抱呢。
此时,让他投降,他是万万不能同意的。
董横知道兄长心意,却还是想尝试一番,方才董横见董毅眼神凶狠,盯着的却是他的兄长,言道:“大哥,方才我见董毅似乎不是在盯着我,而是在小心提防大哥,似乎……”
“为兄知道,这黾池城中何止他一人,若我有异动,恐早已身首异处。待你离开时,为兄要将你骂走,这里先与你说了。”董越接过董横的话,无奈地言道。
“叔父已经不信任兄长,那兄长为何还要事于叔父?”
“崇武,你我一支族人仍在西凉,以叔父秉性,若连我也降了弘农王,恐族人将遭大难矣。”
言至此,兄弟两个算是说出了交心窝子的话,上了董卓的贼船,想要下去可没那么容易。
董横此次前来劝说兄长,却被兄长一席话说得眼眶湿润。
“崇武,若最终叔父赢,为兄定拼死保你一条性命,若最终叔父败,望你保得族人性命。”两兄弟已经走上了不同的道路,董越从话中已经知道董横无法被他劝说,也就不再劝说,反倒是讲起了心里话。
董越此时就像一个大哥一般,苦口婆心地给弟弟交代着一些事情,就像黾池一别,两人再也不会相见一样。
董横似乎也明白了兄长的苦心,这一次,董越将他骂出黾池,恐怕在外人看来,兄弟俩已经决裂、反目,他们再次相见,恐怕就是战场上了。
“崇武,弘农王要攻打黾池,是也不是?”董越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
董横却没有说话,没有透露任何事情。
“也罢……”董越叹了一口气,从旁边拿来一壶酒,与董横两人喝了起来,珍惜着这最后的时光。
时至傍晚,黾池城门处的守卫只见他们的将军一改平日的和善,不仅暴跳如雷,手中还持一柄大刀,怒斥着将董横赶出黾池城。
似乎董横触到了他的霉头,直到董横的身影消失不见,他的咒骂声依然没有停止。
众人见他如此,皆不敢言语,只有一旁的董毅小声问道:“大哥,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脾气?伤了身子可不好。”
董越没好气地言道:“崇武居然三番两次诋毁叔父,我不能忍也。”
然后,董越离开城门,反身回府,没人看到,他眼角闪着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