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上覆满了白雪,干燥而坚硬,刺骨的寒风仿佛把人的脑子都冻结了,连思维都凝固了。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路边几棵孤零零的槐树在严寒的侵袭下,时而可以听到树枝的折裂声,好像它的肢体在树皮下碎裂了,偶尔一截粗大的树枝被寒风吹落到地上,砸在潜伏的战士们的背上。
一个加强营四百多号战士一动不动地趴在公路两侧的土沟里,苏昭灵在山顶隐秘的一处角落,注视着下面的动静。
他们身上盖着事先搞来的枯草,这样,既能御寒又能达到隐蔽的效果,然而其实只是感觉。
李云龙看见路边的草都在微微颤动,他知道这是身穿单衣的战士们在寒风中被冻得发抖。
部队已经进入潜伏位置三个小时了,李云龙自己也冻得两排牙在不停地撞击,用他自己的话说,听见这声跟打机枪似的。
他用不连贯的声音对着被冻得脸色发青的赵刚说:“老……老……赵……看你那……那模样……像他娘的……青面兽似……似的……”
病刚好的赵刚知道这下子又该大病一场了,但他坚持要参加战斗,不能让人家看着说知识分子出身的政委是个熊蛋,连冻都扛不住,还当什么政委?
他上牙打下牙地还嘴道:“你……你还他妈……妈的说我……你,你,你那模样……比我……我也好不到哪……哪里去,像……像他娘的……挂……挂着霜……霜的冬瓜。”
李云龙还想还嘴,但嘴动了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虽然他穿着棉衣,但是三个小时的潜伏,早就冻透了。
前面小山上瞭望哨打出暗号,终于来了,不知有多少人,不管他,反正也是一样,破釜沉舟了,鬼子来一个小队要干,来一个联队也得干,总比冻死强。
倭军的汽车队出现了,先头车的驾驶棚顶上架着两挺歪把子机枪。
车厢里满载着荷枪实弹穿着黄色粗呢面皮大衣戴着皮帽的东瀛士兵,满载士兵的卡车竟有几十辆……
倭军的卡车开得很慢,先头车似乎在谨慎地作搜索前进,随风传来倭军士兵的歌声:
朝霞之下任遥望,
起伏无尽几山河,
吾人精锐军威壮,
盟邦众庶皆康宁,
满载光荣关东军。
…………
懂些倭语的赵刚脸色微变,轻声道:“这是关东军军歌,老李,情况有变,这不是东瀛驻山西的部队,是刚调进关的关东军。
兵力有两个中队,和咱们的兵力对比差不多是1∶1,干不干?”
李云龙注视着开近的车队,牙一咬发狠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干!敌人把胸脯送到咱们的刺刀尖前,咋能把刺刀缩回来?”
李云龙一挥手,和尚拉响了预先埋好的地雷。
“轰”的一声,第一辆车被炸得粉碎,汽车的碎片、倭军士兵破碎的肢体纷纷扬扬从天上落下,几乎全落在潜伏战士身上。
路边的枯草在一瞬间被掀开,一排排雪亮的刺刀出现了,部队潮水般冲上公路,顷刻间,身穿黄色军装的人群和身穿灰色军装的人群便绞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