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听见什么?”
“奇怪,忽然听不到了。”面具下,是阿执的一脸诧异。
“停止了进攻?”来袭之敌不明底细,这可比明刀暗箭都难防。一时间,银月缶所有人都在看着阿执,等她还能听见些什么。
忽然,剧烈的“嗡嗡”声响起。这回,不需要阿执听到以后告诉银月缶了,所有人都听到了。紧接着,火苗不安地剧烈晃动,一个巴掌大的黑影突然窜出,吓得阿执捂头大叫。首领大人也看不清那到底是何种暗器,管不了许多,先打下来,于是夺过蒋亦彬手里的火把,正中那一大团黑。这暗器也太可怕了些,遭到火把的大力撞击,竟然没有掉落地面,反而像是张了翅膀一样拐个弯儿,带着一身的火球重新飞向高处。其中一个银面具人试着用剑去砍,却被那东西奇长且坚硬无比的触角划破了胳膊。火苗刺啦刺啦烧着,它居然防火似的一点儿不怕。停靠在冰冷且略渗水的地道石壁上时,众人耳中的“嗡嗡”才停止。
“是蜚蠊。”
这蟑螂无比巨大。
阿执紧紧捂着嘴巴,免得发出更大的尖叫声。
“这不是今晚除妖场的悬赏猎物么?为什么会在天王庙?”徐师盯着好大一个火团里狰狞不减的蜚蠊,也很诧异,“而且,是怎么发现了我们?”
蜚蠊带着一身的火,再一次煽动翅膀,嗡嗡响声大到吓人,向众人冲了过来。阿执从来没见到过拳头大的怪虫子,赶紧往后躲。程不寿抡起酒葫芦,别看那葫芦只是扑通藤蔓上结的果子,在他这种酒鬼手中也从来得不到精心养护,可打杀起妖兽来,在程大叔手下顿时变成锤石即碎的重型利器。葫芦精准集中蜚蠊,将它打落地面。阿执顿时闻到一阵恶臭,不看都知道肯定是蜚蠊的五脏六腑被葫芦敲了出来,她恶心得不想去看。
小型蟑螂都不易打死,更别说成了妖兽的蜚蠊。浑身火烧又如何,肚子破掉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站起来咬人?蒋亦彬手起剑落削掉蜚蠊的脑袋,无头碎尸竟然在火中继续乱动了好久,才渐渐被烧成灰烬。
一个疑问萦绕在众人心头:除妖场上的妖兽,怎么这么巧合地,跑来了地下法场,且钻进了地下密道。
银月缶首领吸了一口气,说出句话来:“如果今晚的除妖场是引诱你我露面的陷阱,这只蜚蠊有没有可能是长公主府放出来的?”
徐师大惊:“君安城主早就有令,擅自豢养妖兽可是重罪。”
“侵吞修河款导致挡水坝决堤一样是重罪。”
徐师瞠目结舌:“长公主能做到这种地步?”
除去一只蜚蠊,哪里想得到,麻烦远远没有结束。
阿执忽然喊:“来了来了!”
“追兵还是蜚——”
不用问啦,看看密室的地面上、墙壁上、头顶上,黑压压覆盖的一大片!
“我的天!”就连被酒精麻痹到一向十分淡定的程不寿都大叫一声。酒葫芦甩过,一片蜚蠊被逼退,可源源不断后继有人,更多的妖兽扑了上来。
“这是蜚蠊大军么!君安城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妖兽!?”
其实正如挨家挨户避免不了会打照面的蟑螂,肉眼看到一只,背后可能有成百只隐藏着;程不寿打死了最大的一只蜚蠊,背后自然跟来成百上千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