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匆匆跑来,低语几句,张守信变了脸色:“什么意思?香蔓她怎么啦?不是已经安置好了吗?”
“公子啊,可太不巧了,老夫人今日正好去青云寺上香,顺路去公子在那里的别院歇脚赏花,这不就撞上了香蔓姑娘嘛!”
“坏了坏了!”张守信几乎要抱头逃窜,“娘说了什么没?娘在哪里?”
“老夫人一气之下把香蔓姑娘赶出去啦。”
张守信一脸苍白:“完了完了。娘除了知道香蔓,还知道别人吗?”
“老夫人正在盘问。这不,厅上等着你去问话呢。”
张守信的脚立刻变得千金重,抬都抬不起来,更别提往前走一步了。
厅堂之上,虽雕梁画栋,好不奢华,两边侍女娇艳美丽,但在张守信看来,甚至于比银月缶的地下法场还恐怖几分。张老夫人满面怒气,劈头盖脸一顿责骂:“我生养的好儿子!算不上魔王只会混世!从哪儿认识的下贱货色都敢给我带回家来?东雷震国薛家的婚事,你眼瞎不要啦?告诉你,娘好不容易给你说上了的亲事,你就得给我成。东雷震国虽在九鼎国中排不上榜,听人说那薛小姐自小患眼疾,看东西不能清楚,可人家好歹是一国之君的女儿,要是敢把薛家惹了,不用等他东雷震国找上门来,我直接把你绑了去交给他处置!”
张守信唯唯诺诺,接连磕头,挨了近半个时辰的责骂,好不容易才退了下来。
擦擦额头上的大汗,张守信无奈道:“没想到娘动了这么大的怒火。她说得对,张家十分看重与薛家这一桩婚事,也是想借着东雷震国的力量支持,在君安城的浑水争斗中更加稳固。要是我跟香蔓的事情传到了东雷震国,跟薛小姐的婚事还不得告吹了?”
下人连忙宽慰他:“老夫人定不会直接把香蔓姑娘和孩子的事情捅给薛家,该打掩护的,还是会打掩护,可二公子啊,你还是听了老夫人的意思,香蔓姑娘不能留啊……”
张守信神色为难:“那就按照娘说的,安顿好她,等孩子生下来,悄无声抱进张府抚养。唉,闹了这等乱事,我与那素未谋面的薛小姐可该如何是好?你等立刻传话府上,所有下人一律不得嚼舌根,更不能把这事儿传出去。”
下人提醒:“只怕悠悠之口,难以堵住。二公子,为今之计,咱们得下先手棋,先跟薛家打声招呼,免得日后听见了闲话,他们找上门来,咱们都十分被动。”
“说得好,说的对。”张守信连连击掌,“对,对,无名姑娘。要是能找到无名姑娘就好了。她是薛小姐身边的丫鬟,可以用来传话。哎,叫你们打听她的下落,怎么还没消息?”
说到这里,张守信十分闷闷不乐,一边还在暗中贪恋着“无名”姑娘柔软的身体和淡淡的香气。手指间还是那无名少女肌肤的触感,张守信心神荡漾:“东雷震国的女子当真十分美好啊。我连薛小姐长相都不知道,可有无名姑娘半分的好?不知道她将来是不是陪嫁丫鬟……”
又有下人在张守信耳边传话,这回带来的是刚刚从除妖场上打听到的大秘密。
张守信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什么?‘无名’姑娘姓薛?她为什么对我隐姓埋名?……什么?东雷震国的丫鬟,竟然是银月缶的新娘?她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下人赶紧把打听过来的一五一十告诉张守信,虽然信息并不多,薛姑娘的真实身份尚不明朗,但张二公子越听越是冷汗涔涔,更觉得“无名”姑娘不是个没有重量的丫头片子。再一想到老妇人提起过东雷震国的那位薛小姐自幼患了眼疾,夜间视物不清,张守信额头都快挂上瀑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