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哼——”
她这才反应过来。
“哼——”
这一声已经无比清晰,且十分靠近了。
……天啊,如果没有猜错,这声音很可能是豪彘!
妖兽果然逃来了张府。阿执心里的疑云十分浓密了:究竟跟守信公子有没有关系?管不了那么多啦,豪彘就藏在张府外的某个角落里,如果不赶在银月缶之前将之及时抓捕,恐怕银月缶又要把守信公子拖回地下法场,有了物证,更不容易洗清守信公子的清白。而且,放任豪彘不管,只会伤及更多无故人性命,这其中可千万别有守信公子。
她咬紧了牙关。摸索着寻声找去,决定靠一己之力试探下。
多亏了张府灯火通明,阿执就算没有灯,视线中的光亮并没有完全消失。
豪彘也尚且没显露身影。
突然,从身后伸出一双大手来,不等阿执喊救命,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以相当大的力气把她往黑暗之中拖去。
天上的一轮银月在地面映出了三人的影子。
三张一模一样的银质面具。
君安城中,开设地下法场的银月缶。
“咳咳……”醉酒大叔喝了个歪歪斜斜,只能靠扶着墙壁站稳身体。
徐师无奈地扶着他:“也难为你了。喝这么多还得下场除妖救人。结果小娘子又被抓走,你还得跟我们再去看看。估计得天亮才能回去睡觉啦。”
“……啊?说啥?”醉汉的眼睛几乎睁不开,耳朵里面嗡嗡响,晃了晃酒葫芦,遗憾无比,给徐师看,“没酒了。”
“好好,回头给你装上。”
“装什么酒?”
“就你那酒量跟水牛喝水一样,只能掺水的酒喽。不然你会把我们所有人都喝穷的。”
“不要!”醉汉断然拒绝,嘿嘿一笑,“这里面,装六个月的泠泉!”
“小祖宗,现在怎么办啊?”徐师看向靠着张府高大的围墙,一言不发站在那里的黑袍银面具首领,他对于豪彘的出现以及阿执被抓都无比淡定,正借着张府高悬的灯火批阅卷轴。
不知道银月缶又在调查什么案子呢?
“虽然豪彘确与张守信无关,可还是查到了张府上,而且,已经有了进一步的线索。可没想到小娘子又给人抓了去,接下来怎么做?要救她吗?”
银面具首领恍若没有听见,迅速看过片刻之前,银月缶调查出来治水白银侵吞案的最新线索。
联想到之前看到的,名单中几人赫赫刺眼,他似在自言自语:“原来如此。我料想没错。长公主要杀人灭口了。”说罢,伸手往衣襟里去摩挲双鳞鸿信封,想要核对一下名单,推断下一个遭毒手的会是谁。不想手指刚一摸到信封,就顿觉厚度不对,薄薄似乎只有几张纸,而银月缶调查出来的隐藏名单应该比捏上去的更厚。
徐师敲了敲折扇,不相信首领真的没听见,大声:“小娘子被人抓走啦。你不找豪彘了吗?”
黑袍首领一个分心,右手撤走,没有从双鳞鸿信封里拿出来瞧瞧内容为何。
“小祖宗?”徐师一句句追问,真叫他集中不起注意力来,“你要不要再救小娘子一次?”
开设地下法场的银月缶神秘首领不为所动,言语之中听得出有点拧巴:“追查修河贪赃白银,追杀豪彘,救人。应该按照这么个主次顺序。”
徐师太了解这位小祖宗的刀子嘴豆腐心,才懒得听他继续找理由,抬手拉着一块追查被掳走的阿执行踪:“小祖宗你得了吧。这心口不一的功夫啊,我瞧你是练到家了。多了不说,就刚才放了张守信你瞧见小娘子给他骗了,差点冲进屋子里救人吧?”
银面具首领冷冷道:“我只是在收集证据。张守信做的那些龌龊事,也该查一查了。”
徐师早就摸清了首领的脾气,笑眯眯地:“好好,我们先去救人。那小娘子可是张守信薄情寡义的证人哦。说不定走着一遭,还能遇见豪彘真正的主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