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便宜她了,怪不得适才见她可是高兴得很呢。”红衣女郎语气酸楚,“若不是南顿王谋反,这件婚事能轮得了她吗?”
“嘘......”黄衣女郎赶紧捂住红衣女郎的嘴,“此事不可提及。走,我们去那边看花吧。”几个女郎又相继走出凉亭。
静姝听了这些,暗叹一声,对他人而言,王家有权有势,的确是不可拒绝的一门亲事,但陆微是自愿,还是被兄嫂所逼?
她自小父母双亡,又身子羸弱,由长兄长嫂带大,然而,长嫂对她并不好,饮食克扣,也不准她出门,怕她受了风寒,得看病吃药,花了银子,长兄一向不过问家中事,陆微曾写信告诉过她,那时陆家情况还很困难,每一封信都透着她的心酸,她仿佛能看到一个愁容满面的姑娘独坐哀叹,她回信开导,给她讲有趣的事,她与香儿去河边玩水被母亲责骂,她与香儿爬树掏鸟蛋被母亲责骂,她忘记了母亲交给的功课,她告诉她山上的杜鹃花开了,邀她来华亭同赏,这是她们的约定,记得最后一封信,陆微突然说她很开心,她在武昌遇到一个好人,碍于身份,她不敢表白,只能悄悄的看着他,念着他,这是唯一一次她展现了笑容,信中字字透露着她的欢喜,她仿佛能看到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对着花儿发呆,对着铜镜独笑......在武昌......莫非她心系的那人就是王元昱?
静姝心下一惊,转身离去。
却不知她走之后,假山下转出两个人来,正是陆微与她的丫头。
“女郎,她们太过份了,竟如此说女郎。”那丫头十四,五岁,梳着双髻一幅为主子打报不平的样子,到是陆微没有什么不悦,她来到凉亭,靠着柱子坐在了木凳上,“她们并没有说错什么。”
“女郎的病早好了,那里不配嫁给大将军?”
陆微神色恹恹,与适才见曹氏的神情完全不一样,她懒懒的看着花丛中追逐的一对彩蝶,幽幽道,“我到是希望,我的病没有好。”
“女郎?”丫头跪坐在她面前,十分担心,小心问来,“女郎是不愿意嫁给大将军吗?”
陆微苦涩一笑,心中万般愁虑,她没有回答小丫头的话,而是缓缓念道,“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
丫头听不懂,蹙着眉细想,也想不明白,只好劝慰道,“都说大将军玉树兰芝,以后一定会对女郎好的。”
陆微轻轻摇了摇头,“你不明白的......”
静姝心事重重,为了平复心情,她在外晃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宴厅,谁知王元昱己经离席,却不知去了何处,静姝四下寻找,正遇上童生端着茶水,见了她瞪着问道,“你去了何处?”
“奴......奴......”
“大将军在厢房休息呢,你去伺侯。”言毕,将茶水塞到静姝怀里。静姝跟着童生来到厢房,还未进门,便听到一阵莺莺娇滴声,“大将军,舒服吗......”
静姝一愣,不知是进是退,她看向童生,童生瞪着她,“还不进去?”言毕,将她一推,静姝一个踉呛,险些摔倒,童生捂嘴一笑,躲在门口。
门口的响动,引来王元昱的目光,“谁?”他懒懒相问,颇有几分醉意。
“是奴。”静姝只好硬着头皮进了屋,绕过屏风,见王元昱靠在软榻上,外衫半敞,宴会上那位美婢正在为他捏肩,静姝将托盘放在几上,倒了一杯茶水,递给王元昱,王元昱喝了一口,“烫了。”静姝接过来,轻轻为他吹了吹再次递上,“凉了。”静姝知道他是故意的,又往杯子里添了些茶水。
美婢瞟了一眼静姝,轻轻一笑,“此女笨拙,不如让奴婢来伺侯大将军吧。”声音软酥,让人心都为之一动,静姝听了都忍不得浑身一颤,又见美婢的双手从王元昱的肩上缓缓滑下,落在他衣衫的交领处徘徊,似要伸进内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