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也没说,还未施刑,便咬舌自尽了。”王元昱淡淡道,“正好坐实了她的身份。”王元昱看着静姝,但见她颇有些激动的闭了闭眼,微微轻叹,“怎么?你在可怜她?”
静姝摇头道,“这位嬷嬷奴认得。”
“哦?”王元昱挑挑眉。
静姝便将与她的一面之缘说了,又道,“奴晕倒时,好像也是这位嬷嬷为奴送来蜜水。”
此事王元昱自然是调查清楚了,故意与她说起宋嬷嬷,想看看她的反应,她毫无保留的一一道来,王元昱垂下头,轻声一笑,要么他遇到了一位高手,要么她是真的无辜,因而又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王元昱嗯了一声,“你能如此坦诚,必是无疑了,罢了,此事就算过了,你呢,好好养伤,本将军会让吴总管好生照看你,不过,伤好之后......”王元昱想了想,“你是想回杂院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王元昱为她出了一道难道,他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在拭探她,“对了,你的好姐妹表示要回杂院,似乎对这里很.......畏惧。”王元昱戏言,静姝道,“奴一切听大将军安排。”
“哦?”王元昱别有意味的笑了笑。
静姝神色凝重,紧紧皱着眉头,似乎又有万般无奈,缓缓而言,“奴孤身一人,于奴而言,哪个地方都一样。”
她己经将命运交到别人手中,仿佛她在这天地间是可有可无的人物,怎么都行,怎样都行。
王元昱故做思绪状想了片刻,“这样呀......你呢,看着木纳,也有些小聪明,本将军教了你数日的调色也不想徒劳,你还是留在幽篁小筑吧,以后本将军笔墨丹青时,你便磨墨调色,照顾本将军的书画,就像书童一般。”
静姝不喜不忧,“是。”
王元昱见她又变成了一个闷葫芦,甚觉无趣,不过呢,她这张无波无澜的脸下,究竟是怎样的一幅面孔,他试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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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姝在幽篁小筑养伤,不再有人来欺负她,因为欺负她的人,都不在了,静姝也未问她们去了哪里,府内奴婢调动再正常不过,不仅仅是幽篁小筑,其他地方,也出了许多陌生面孔,当然不是因为她,府内出现细作,必定会有所变动,不过吴总管看她的眼神,始终带着排斥,静姝也不在意。
旧伤加新伤,当静姝再出现在书房时,己是半月后,王元昱的书房不许人随便进出,每日有奴来打扫卫生,有人专门看着,平时不许人靠近,奴婢只能站在廊道外,等着差遣,但现在不一样了。
静姝对这里并不陌生,那几日王元昱作画,都让她来伺侯,不过,现在是单独进来,屋子里很干净,有奴打扫过,几案上的东西却有些杂乱,字贴,丹青,书信,笔墨,颜料等等,静姝伸了伸手又缩了回来,觉得还是不动为妙,又不能什么事都不做,但见香炉里的香灭了,于是想从书架上的香盒里取出一节来点上,却不小心,将书架上一画匣碰倒,里面的一卷画随之落在地上,静姝大惊失色,赶紧拾起画卷,细细卷起生怕损坏了,然而,却无意瞟见那是一幅《观音像》,于是缓缓展开,刹那间心情波澜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