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见山地说,伍德要一个公证。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这个公证人,或者公证物——说的是穷奇。
因为没有任何人,或任何物能在它面前撒谎。
它和一本难以又言辞锋利的书一样,能劈开一个人冰冷傲慢又自恋自怜的内心。
当穷奇这头大老虎老老实实地趴在草坪上打盹儿,乖巧地挠下巴,引走大多数学生的目光。
就在这一刻,伍德扣下起爆按钮。
这头大猫脑壳炸了个底朝天——
——等到炀煜副校长的魂威开始起作用,伍德的左臂应着一颗【酒狂】之种重新在大老虎的脑袋里生根发芽时。
整个过程持续了半个小时,穷奇再次醒来。
它朝着伍德龇牙咧嘴,恨得牙痒痒,看得出来,它很疼,疼得入骨,疼到两眼发红,疼得要发疯发狂了。
“真的!你是认真的?就在这儿?!在你们这群人类幼崽面前?你让我这个神!在一千多个贱种娃娃面前让你用一根大拇指给按得死去活来?你真是认真的?”
伍德答道:“抱歉!我本意并非如此。”
穷奇:“我怀疑你公报私仇!”
伍德:“有那么个意思。”
穷奇:“艹!你居然臭不要脸的承认了?!”
伍德:“是的,我有公报私仇的意思,但目前来说,我要试试这枚定时炸弹是否管用。”
穷奇抱着爪爪,蹲坐在草坪上,一脸的不耐烦。
“现在呢?试过了?”
伍德:“确实是试过了。”
穷奇:“然后呢?把大爷我喊来干什么?”
伍德:“我需要一个公证。”
“喔!我喜欢做公证!你知道我有多能干!”穷奇傲然,可把它给牛逼坏了:“但是你他妈为什么要用烟花来和我打招呼?你难道不会感同身受?难道不会疼?”
伍德:“我当然不会疼。疼的是你。”
“艹!”穷奇属实是个素质邪神,满嘴脏话:“你他妈的……艹你奶奶的……你就这么对我?”
伍德再次扣下起爆按钮。
——又过了半个小时。
穷奇的脑袋再次长好,这下它可以确定,自己的颅骨内确实有一颗无法摘除的不定时炸弹。它也不敢轻举妄动了,把眼睛里的小心思都收起来,把一举一动中流露出来的吃人欲望给压下去。
它决定乖乖当个公证,绝不会提起什么骇人听闻的想法。
它非常配合,低下头,让校方给自己配了一个马嚼子一样的口塞。又把爪子给收了回去,生怕别人误会似的,蹲在升旗杆旁边,突出一个没有尊严。
因为穷奇在场——
——现场的所有师生都开始说胡话,或者说出不该说的真话。
骚乱持续了很久很久,差不多到晚餐前,一千来位学生里都因为这场【真实】的骚乱或怒或伤,或残或死。
他们用最真实的想法辱骂彼此,互捅黑料,光是决斗邀请就发生了十四回。
直到伍德用性感炸弹进行物理教育之后,这些疯狂的老师和学生终于有所收敛,纷纷给自己戴上了马嚼子,把嘴巴都堵住,等伍德先生发问时,他们才会从草地上爬起,举手发出质疑,作出回答。
“你们都看见了,有这个公证在。没有人能说谎。”
伍德重新站上升旗台,和师生们商量着。
“可能有人会质疑,为什么我伍德·普拉克不需要马嚼子,不需要像你们一样戴着畜牲的用具。我想每个人都有秘密,每个人都有不能说的话,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在谈到下个议题之前,谈【种族与肤色】之前,你们可以尽情发问,有十五分钟的讨论时间来向我作出语言攻击。”
此话一出,台下又炸开了锅。
老师们摩拳擦掌想找回场子,学生们两眼发光,恨不得把伍德的裤子扒下来问得清清楚楚!
一瞬间,举起来几百只手。
伍德指向维洛尼亚女士,示意对方发言。
“只有十五分钟,可惜只有十五分钟。”
维洛尼亚女士立马站了起来,眼神中有慌乱之意。
伍德招手:“请发问,女士。”
维洛尼亚:“伍德先生,我想问你!你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对吗?所以你是个无神论者?”
伍德点头:“不要偷懒,维洛尼亚女士,神力是客观存在的,我不会否定魔术,因为它作为【一种力】,是客观存在的,我刚才还在使用它。在我拥有观测神的手段之前,我不会承认神存在。也不会去否认它。但我怀疑它,怀疑它是否能成为人的道德标杆,我怀疑的只有其中与之关联的几个点。”
维洛尼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明白了……”
伍德:“还有其他问题吗?”
维洛尼亚女士突然愣了那么一下,完全捂不住自己的嘴,就这么脱口而出。
“伍德先生!你刚才说你爱我!是真的吗?”
伍德:“是真的。不光是你,还有你们。”
维洛尼亚女士第一时间吐出真话,立刻质疑道:“我怀疑你在撒谎。”
穷奇立马不开心了,它朝着这个蠢女人吼出腥臭的狂风。
“你说什么?你居然质疑我?你居然敢骂我?伍德小子!你他妈管管这个傻逼!她仗着你的淫威在欺负我!她在骂我啊!”
伍德坦白:“我也想欺负你。”
穷奇翻着白眼,像是嗅到臭狗屎一样,嫌弃地偏过头去。
维洛尼亚眯着眼,很难去理解台上的这个人。
她想,眼前的伍德先生如果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与其说他是人,不如说是另一种【生物】。
他是从星界来的,思维与加拉哈德本土人有异,那是情理之中,但是历史上也有记载,其他的星界生物也不会像伍德先生这样……
他干的事情,说的话,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和加拉哈德人乃至星界来客有很大的区别。
就刚才那一句“不光是你,还有你们”。
维洛尼亚扪心自问,然后付诸实际行动,用嘴巴要说出违心话,要学着伍德·普拉克所述的,欺骗自我然后说出口。
“我爱………”
不行,做不到。
仿佛舌头打了个死结,就像是有恐怖的魔鬼拿着烙铁印在舌根上。
只要维洛尼亚想要说出一句违心话,连喉管的发声器官都会跟着痉挛,她差一点就把自己憋出缺氧性休克了。
她翻着白眼,终于是说出来实话。
“我爱我的学生,特别是第六班的那几个优等生,他们长得好看,成绩也好……有一半人撑过了第三次蜕化,差一点就拿到完整的魂威了……呼……呼……我的妈呀……”
此话一出,被维洛尼亚老师点名的第六班传出一阵欢呼。
紧接其后的,就是其他班级同学的敌视,咄咄逼人的目光要戳穿维洛尼亚老师的脊梁骨。
维洛尼亚终于确信,伍德没有撒谎。
于是她要问另一件事。
“伍德先生!我怀疑你对【爱】这个词汇的理解有歧义,可能你从小就不知道什么是爱,也不知道爱的社会含义和家庭含义是什么,对爱在世界观念中的理解也有误。你会爱你的敌人吗?会爱一个邪秽之物吗?难道伍德先生你是个是非不分的人?这些学生里也有渣滓。你也爱他们?”
伍德:“你要我谈谈对【爱】这个词汇的理解?”
维洛尼亚点头。
伍德:“从哪方面说起?”
维洛尼亚细细想来,刚才这个客座教授让别人出丑,也让自己蒙羞,背地里道人是非长短,制造绯闻和流言。她也要好好报复回去!
她又咄咄逼人地问:“从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爱开始说起!你要谈清楚了!你伍德·普拉克脑袋里装着的,到底是个什么爱?”
伍德立马答道:“这是一件很私人的事。”
维洛尼亚:“但你把它公之于众了!就像是你把穷奇请来当公证一样!你也在剥夺我们的隐私权!”
伍德又答:“那我就说了?”
维洛尼亚:“请便!”
伍德直言不讳:“我爱我的妻子,实际上单指我的伴侣,我的配偶,为我诞下孩子的女性。
我对她没有特殊的要求,也没有特殊的优待。
我想给她唯物主义者的思想,没有做过任何虚无缥缈的承诺
像是——我把天上的月亮摘给你。
或者是——等明年春天一到,我就带着加拉哈德的山葵花去看你。
这一类承诺,我从来都不会说。”
维洛尼亚女士的情绪稍有动容,不过是愤怒的激动,为伍德·普拉克的妻子感到不公。
“这也叫爱吗?!你真是个冷酷又残忍的人!我算是明白了,伍德先生,我想你从来都没有什么爱情,你确确实实缺失了一部分【心】。简直像是机械一样……”
伍德:“那么你认为呢?”
维洛尼亚女士:“什么我认为呢?”
伍德:“你的爱情是什么?”
维洛尼亚女士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她想了老半天,终于套出大书库刊物上的范式答案。
“两个人……互相扶持,有家庭身份,互不干涉彼此的人身自由……但有精神上的联系……是优于伙伴,近似亲人……不因为血脉而让不同姓名不同氏族的个体,走到一起的依据。如果有必要……就创造新的生命。”
维洛尼亚女士的话语声是越来越小的。
伍德先生的眼神是越来越冷的。
“它提及过任何的甜言蜜语吗?提到过哪怕一句轻飘飘的情话吗?提到了和理性有悖的论题论点吗?我想你都不会相信官方论述上的【爱情】就是标准答案。但我是这么做的——
——对于我来说,其他附加条件都是达成【爱情】的工具,你要把工具当做爱情本身,你要把标准当做爱情,那不是本末倒置吗?”
维洛尼亚怅然失笑,有一种恐怖的荒谬感。
对于心底最隐私的一部分,最难以启齿不可提起的东西,她一直都视为洪水猛兽,也绝对不可以和别人分享。
这部分是她的择偶标准,是她的爱情观。
她认为完整的爱是两人紧密地绑在一起,不容任何异议的,是纯洁的浪漫了,充满了幻想和俏皮的机灵情话。
哪怕它是个谎言,维洛尼亚也会认为这是情郎的心意,是精心准备的糖果盒子。
今时今日,伍德·普拉克这铁血直男的一番言语刷新了她的三观。
她不由自主地说出一句真心话:“当你的爱人……真的很可怜……”
“请不要侮辱我的妻子,维洛尼亚女士。”伍德听罢,立刻掏枪指向这个女人的额头,“我愿意用生命捍卫我妻子的尊严!如果你再说出那种话,我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你。”
维洛尼亚反问:“杀死我?就为了这句话?”
伍德点点头:“对,就为了这句话。我从这句话中听到了你的傲慢,我认为你是个祸害。
我相信你和你的学生们早就谈过这件【非常私人的事】,比如你会说——
——不要嫁给某种人,一定要嫁给某种人。
——不要过某种生活,一定要过上某种生活。
——不要和某些人做朋友,一定要和某些人做朋友。
——不要和某些标准谈恋爱,一定要和某些标准谈恋爱。
难道你的学生就没有自主思考的自由了?你就不能闭上嘴,好好追求你自己的幸福?”
面对黑漆漆的枪口,维洛尼亚不甘心:“像你说的!普拉克先生!我有我发声的自由!”
伍德面不改色:“我说过,这是很私人的事!我尊重你发声的权利,所以没有立刻射杀你,而是给你道歉的机会。”
维洛尼亚依然执着,依然喋喋不休:“那么回到刚才的问题!我不再去窥探伍德先生您的隐私!也不去侮辱您的妻子,我为我的傲慢失礼做出道歉!但刚才,我听到你谈及了【爱】这个词,你说你爱在场的每一个人。我不明白这种爱是什么!”
伍德骂道:“你他妈先来问我男女之情!现在才想起来问正事?!”
维洛尼亚顾不上文雅了,她承认自己丢不起这个人,想要捉弄伍德·普拉克,于是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对,我这个人脑袋比较蠢笨!所以刚刚想起来!”
伍德收起枪:“我方才说,我爱你,我爱在场的每一个同学,发自内心的爱你们这些老师。”
维洛尼亚:“是的,翻译翻译。”
伍德:“听不明白吗?”
维洛尼亚:“翻译翻译。这个爱是什么?”
伍德给维洛尼亚女士翻译一通。
“我希望你,还有你们,你们所有人,西国大陆架上所有国家,包括东方大夏的留学生,一小部分炼丹师,我希望你们都能变得更好,能拥有旺盛的生命力,抱有对生活的激情和相同的爱意,丢下懒进骨头里的旧思想,去享受生活,去拥抱现实,去独立思考。
抛开肤色和种族的成见,丢下国境线的束缚,不管你们之前做过什么,在主动清账或者被动清账之前,先好好来一场辩论会。
毕竟目前来说,我觉得你们对西大陆的重建工程乃至未来的教育业有至关重要的作用,这就是我的想法。对了,清账的说法是指——”
伍德指着巴耶力院长的尸体。
“——这种清账。如果算不清了,有血债的,得偿命。算得清的,那就得担起对应的责任。”
维洛尼亚:“你他妈放什么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