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好像是小尼姑的法号似的,这样完全不符合风格的名字,触发了玄一的发言系统。
他终于憋不住了。
“小郎君说笑了,这不是法号,就是娘子的花名。”
“不过呢,智贤从小就是跟着我的,她确实笃信佛法,所以,给她取花名的时候,她就选了这个。”
原来如此。
“竟然是她。”
文伽咬紧了嘴唇,显然,她是认识这位智贤娘子的。
“她是新任花魁?”
怜香点点头:“正是。”
“你看看这个。”
玄一没想到,过了一会,她居然又把那张字条给拿出来了。
她把从陈达开水囊之中搜出来的纸条递到怜香的面前,还没等她问话,怜香就抢答道:“这是智贤的笔迹。”
“这首诗,我好像听她念起过。”
“这是在陈达开那里发现的?”
到了这时,不必文伽处处提醒,怜香也能明白她是什么用意了。这是让她辨认笔迹,可她刚才怎么不拿出来?
她没有必要撒谎,陈达开已死,她这里的娘子又招惹上了命案,为了她这凭香阁的安宁,她也会积极和文伽合作的。
不过,想来这智贤的名声就算是彻底毁了。
招惹上这样的烂事,就算不是智贤下的手,也根本和她没有什么实际的关系,可是,她的名誉可就全都毁了。
以后,甭想再出来接客了。
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别看她们这里本来就是不讲名声的玩乐场所,可是,说实在的,小娘子们也是要图一个干干净净。
若是惹上了风流孽债,俏郎君们就会躲得远远的,以后的生意可就没指望了。
文伽二人也算是放下心来,看来这次凭香阁的探访还是很有收获的,算是找对了门路。
这还是托了徐大理的福气,要不是他认出了这几个花签,说不定,他们还真就让武承嗣给蒙过去了,顺着他提供的线索调查了。
然而,正是这一点,引起了他们的怀疑,这是此刻两人心中共同的疑问。
既然和陈达开厮混的女子是凭香阁的智贤,那清风楼的凌霄,又是怎么一回事?
到底有没有这个人,她又和陈有没有关系?
再者,一向油腻讨人嫌的武承嗣为何会跳出来,去公主府混淆视听?
这一切,实在太不正常,玄一隐隐感到,或许真相就在不远处了,只是,他们还停在原地而已。
不必心急,线索要一点一点拼凑,操之过急,恐怕会陷入歹人的陷阱。
“怜香,据你看来,智贤对陈达开有情意吗?”徐文伽把证物收好,忽然问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
不过,看怜香的表情变化,似乎这一问对她来说,还是很有触动的。
怜香垂下眼帘,眼尾的纹路都骤然向下,一丝哀愁爬上了脸庞。
情意?
情之一字,对于她们这样的女子来说,似乎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青楼女子,日日把情字挂在嘴边,可是最不能肖想的也就是这个情字。
来到这里的男人,每一个都是心啊,爱呀的,挂在嘴边。
小娘子们呢,也是一样,他们喜欢听什么,她们就说什么,他们喜欢做什么,她们就陪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