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传来齐保安的嚎啕大哭,“爸,我大哥能不能死啊?咋整啊?”
随后嘴就被捂住,发出呜呜的声音。
鲁秀芝狠捶着他的后背,气恨地说:“会不会说话?啊?会不会说话?你说你,咋这么不懂事啊!”自己也嚎啕大哭起来。
全家人谁也没吃饭。
齐老爷子连晚饭也没吃,一直萎靡地躺在北屋炕上,闭着眼睛。
齐有恒夫妇顾不得担心大儿子,将马大夫了家里。马大夫一通检查,说:“老爷子身体很好,就是心思不畅,出门走走,多笑笑,就好了。”
“你给开点药吧。”齐有恒说。
“不用!没病吃啥药!”马大夫收起听诊器,“齐大爷,那我先我回去了,过几天再来看你。您老得好好吃饭,心情要开朗!”
齐老爷子没精打采地点头,“辛苦小马,为我老头子,大冷天跑一趟。”
“应该地!”马大夫忙让齐老爷子躺着别起来。
齐有恒出门送客,沈梦昔就捉过齐老爷子的手腕,认真把脉,齐老爷子看着孙女绷着小脸,手指不停地按着他的手腕,像模像样的,就忍不住笑了,“小齐大夫又给爷把脉了?”
沈梦昔确认齐老爷子没什么大碍,放下心来,“不要为没有发生的事情担忧!要祝福!”
齐老爷子忽地坐了起来,摸着孙女的头发,“对!要祝福!我珠珠说的对!”
老爷子下地穿鞋,喊儿媳妇给他弄口饭吃,鲁秀芝惊喜地赶紧端出饭菜,冲送人回来的齐有恒招手,“有恒,咱爸没事儿了!”
齐有恒看父亲喝着粥,也放下心来,觉得麻烦马大夫跑一趟是正确的。
齐老爷子喝了一碗粥就撂了筷子。
“爹,你再吃点儿吧!”鲁秀芝劝道。
“不了,吃惯了两顿饭,晚上吃东西不舒服。”齐老爷子喝了一口孙子递过的水,漱漱口吐到泔水桶里。
坐回餐桌边,“珠珠说得对,咱们是保健的亲人,保健在最那危险的地方,咱们不能担忧,担忧即诅咒!咱们要想着他好!要每天都实心实意祝福他!”
齐有恒夫妇呆愣愣地看看父亲,又看看站在北屋门口的小女儿,点点头。
齐保安插嘴道:“珠珠才几岁,她懂个屁啊!”
齐老爷子一巴掌扇过去,打到齐保安的嘴上,“我说对就对!你他妈是不是忘了,年早过完了!过了年十五了!小米饭都吃腿肚子里了?不长心眼子的犊子!还不如你妹妹懂事!”
齐保安被打懵了,从小他爸也没少打他,用脚踹,用皮带抽,他妈也拧他耳朵,但是从来没被打过脸,今天当着全家的面,被爷爷一巴掌呼到嘴巴上,他的脸胀得通红,却不能跟爷爷顶嘴反抗,甚至连跑都不敢跑,只能咬牙屈辱地站着,胸膛一起一伏,又转头恨恨地盯着妹妹。
“咋地?你敢动珠珠一个指头看看?我打折你狗腿!”齐老爷子看出孙子的意图,出言警告,大喝一声:“滚!”
齐保安冲出家门,仰天长嚎,整条街都能听到他的鬼哭狼嚎。鲁秀芝急得跺了一下脚,抓起儿子的帽子手套,追了出去。
“慈母多败儿!”齐老爷子看着儿媳的背影,恨铁不成钢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