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脸生的、至少是从未在蔡家附近出现过的人,忽地跑去村里打听季樱的情况……还真让蔡广全说着了,这不是怪异是什么?
“那我开铺子的事,也是从他那听说的?”
季樱便又问。
“可不是?”
蔡广全再度使劲点头:“他说,三姑娘现如今可出息了,在这听琴巷开了间女子澡堂,他知晓此事心下甚慰。我就觉着奇怪了,既然他连三姑娘你的铺子开在何处都晓得,想知道你的近况,为何不直接过来找你?”
其实那人还有些话,蔡广全没胆子说出来。
什么一别许久不见啊,什么甚是惦念却未敢叨扰啊……他也是个老混混了,这些话当中的意思,他还能不明白?
他们将养了十年的丫头送去季家,原就不是好心思,若再让她晓得了还有这么个糟心的事儿,就算她不当场炸了,往后再想管她要钱,只怕就更难了!
“行了。”
季樱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心下起了些猜测,只是尚未能作准。回身看了桑玉一眼,对蔡广全道:“听说你们为了这事,在听琴巷等了我两三天了,倒也是辛苦。这事儿办得极好,往后若再有事,或打听到什么,自管还来听琴巷,只消知会铺子上那位董掌柜一声,她自会给我带话。”
“哎,好好。”
蔡广全一个劲儿应承,然后便抬眼巴巴儿地看她。
这意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季樱回头看看阿妙,木脸丫头便从腰间荷包里取了块碎银子递过去。
眼见得那蔡广全一双眼睛都发光了,季樱皱了皱眉:“按说得了钱怎么花使是你的事,但今日受了些伤,尤其是……”
她看了看何氏:“尤其是她,瞧着人还挺迷糊似的。钱给了你,务必请个郎中瞧瞧。”
蔡广全不敢怠慢,赶忙一迭声答好。季樱便再没与他多言,将他们打发了,转回身去看桑玉。
“我四叔吩咐你最近仔细些?”
桑玉有点紧张,舔了舔嘴唇,倒是规规矩矩地认了:“啊。”
“就没同你说是因为什么?”季樱又问。
“这不必问了吧。”阿妙在旁边将话头截了去,“若四爷说了缘故,他也不至于将那两位当拐子,下如此狠手了。”
桑玉闻言,脸上便又有点泛红,看阿妙一眼,摇头:“确实没说。”
“嗯。”
季樱答应了一声。
那个莫名其妙去村里打听她的人,自然得查清楚是谁。
但现在,好像还有另一件也同样重要的事。
这个人,如同凭空冒出来的,又是打哪儿知道她开了女子澡堂的呢?
思来想去,这事儿,也只能出自季家人之口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