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举动成效实在有限,她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热力。
其实也不必她特意动手,陆星垂原也是个知分寸的人,努力往后又缩了缩身体,脊背贴在山壁上,实在再没地方躲了,便低头,无声地道:“抱歉。”
前两日将她从树上抱下来,今日又贴得这样近,她身上那股柚花香一阵阵往鼻子里钻,简直让人疑心,这香味会飘到外头去被季海嗅见。
幸亏,季海脚下并未有丝毫停留,径直从大石前掠过,很快走了个没影儿。
季樱舒了口气,立时就想出去,不料却又被陆星垂给拽住了。
他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再等等。
不过少顷,季大夫人领着她那陪嫁的婆子也从凉亭里出来了。
隔得远,瞧不清她是什么表情,只能隐约看到她仿佛是捏着帕子在拭泪,何等柔弱凄凉。
那婆子还劝呢:“您也不必这么伤心,这事儿,大爷原也不好出面……”
“哼!”
季大夫人面似寒霜,分明方才还哭哭啼啼,眼下那声音听起来却是又冷又厉:“他不好出面?我压根儿也没指望他!我只是没想到,他连装都不肯装一装,儿子遭了罪,他倒好,不想着替儿子出这口气,竟只顾自己,生怕惹祸上身!”
婆子不敢说话,只立在那儿垂着脑袋听。
“去同孔方说,既然明日我们便回城,那他也别耽搁了,尽快按商量好的来吧。”
季大夫人冷笑一声,走远了。
这回,可是不会再有人来了吧?
季樱赶忙从山石后跳了出来,回身跟陆星垂道谢,一抬头,却见他紧紧蹙着眉。
初时不解,然而细想一层,也就了然了。
季大夫人在人前的形象,与她方才的模样极大反差,任是谁瞧见了能不诧异?
“总觉得,她好像要搞点什么大阵仗的样子。”
季樱却还挺轻松,冲着陆星垂一笑:“陆夫人那里,我可否迟些再去?我得去找桑玉吩咐点事。”
桑玉等一众马车夫,是住在山庄外的,说来不远,可这黑灯瞎火的,一个姑娘家过去,多少有些不合适。
何况,能不能出山庄门都是个问题。
“你要同他说什么,告诉我,我替你转达,你只管去我娘那里。”
陆星垂略一思索道。
这倒的确是个更合理的法子,季樱便也没同他和气,嘴上谢了一声,便道:“你同他说,让他今晚盯紧孔方的动向,若有马车离开,不必来回我,自管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