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先前那小厮又进来了,往每个人跟前放了杯茶,额外还带了个大水壶进来,接着便笑嘻嘻地退了出去,果然没再在门口守着,径直走远了。
季渊往窗外瞟了一眼,确定那小厮已走了个没影儿,手指便在桌上磕打了两下。
“这个转头再说不迟,咱们先说正事。”
季樱一怔。
敢情儿洗云的事只是闲聊开胃菜?
显然,许千峰也晓得季渊要说什么,将自个儿那一脸不正经的嬉笑都收了去,跟着帮腔:“对,别想那不紧要的,小樱儿,开会了开会了。”
只是他即便已是竭力正经,那张脸,依旧瞧着很是喜感。
“到底什么事?”
季樱心里有些犯嘀咕,不由自主地去看了陆星垂一眼。
很好,至少这位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并未能瞧出半点情绪来。
“来山上之前,你问我季应之的事。”
季渊端起茶碗来呷了一口:“彼时我同你说,这事先不必着急,等从山上回去了再说也不晚。但如今看来,只怕是得提前应对了。”
听到“季应之”三个字,季樱人反倒松了口气,抬一抬眉,淡笑一声:“我还当是什么事,原来是他啊,他又作了什么死?”
“嗬嗬,倒真被你给说着了。”
季渊皮笑肉不笑:“今日一大早,我的人从庄子上带来的消息,那季应之去了庄子,也未曾老老实实的干活受罚,成日搅和事儿。昨日傍晚,因为一桩小事与人生了龃龉,打了起来,叫人把腿给敲折了。”
“啊?”
季樱这一声,与其说是震惊,倒不如说是意外。
季应之是去庄子上受罚的,这谁都知道,但再怎么说,他也正经是季家的少爷,那庄子上的人可全是给季家干活儿的,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他?
“总有那起脑袋硬,不怕事的。照我看来,多半先前已是忍了他许久,昨日,实在是忍不住了。”
季渊仍旧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这消息今天清晨送到我跟前,我估摸用不了多久,全家也就都该知道了。季应之是因何被打发去庄子上的,你我心里都清楚,我同你说这个事儿,便是给你提个醒儿,此事虽与你无干,但十有八九,大夫人会算在你头上,你这两日休要去她跟前招惹她,不在这一时。”
季樱扁了扁嘴:“哦豁。”
“嗯?”
三个人都向她看了过来。
“都怪四叔今天来得太迟,提醒得太晚了。”
她挠挠脸颊,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方才我好像已经招惹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