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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三街九巷出现天花的事并不是秘密,尽管有官差每日帮着洒石灰,可各家各户还是不断的有查出天花的人被抓走。
天花会传人,将人抓走自然没有错。可这样严苛的查人防范之下,仍然不断有得了天花的人出现,百姓心中总是惶恐的。怎么防都防不住呢?
不过好在得天花的人只在三街九巷,并没有传出去。
可今日,不少百姓眼看着有人被从三街九巷旁的大通巷子带走了,据说是得了天花。
整个巷子的百姓因此人人自危,惶惶不已。
“是东头的张家兄弟,老大是在大理寺做官的呢!老二就是那个结巴大夫,成天招摇撞骗的。”聚集在巷口的百姓看着被套了麻袋,堵了嘴强行拖走的张家兄弟议论纷纷。
有官差手里提着刺鼻的火油走了过来。
“这一回天花来势汹汹,未免落下什么东西有孩子磕着碰着误染上的,便只能出此下策了。”那官差说着对围观的百姓解释道,“往后张家兄弟治好了放出来,写个烧坏东西的单子,官府自会赔付的。”
周围的百姓不由拍手叫好。
这做法真是好,既让他们这些街坊领居不必忧心惶惶,又不叫张家兄弟白白蒙受了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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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戌时,天色昏暗,几个年轻的吏部官员在街上边走边聊。
“黎兄,你说姓郁的是不是疯了?”前不久的贪污案,陛下交由吏部来审理,结果人是一个不落的抓全了,可贪走的银两下落那些人却邪了门一般始终不肯交待。
不管是好言相劝还是大刑伺候都试过了,偏偏先任的户部尚书郁明就是不肯松口。
他这边不肯松口,也叫吏部的官员们为此事头疼不已,已经连着好几日临近戌时才下值了。
黎兆并没有回应,而是忽地一抬手指向前方不远处一片天色:“那里是不是起火了?”
那是临近三街九巷的方向,地方不大,却一户一户紧密相连,这要一处起火那可是不得了的事。
几个吏部的年轻官员见状脸色大变,忙赶了过去,待赶到时,见到的一幕却委实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百姓在一旁看着虽是准备了水桶也装满了水,却迟迟不动,更有官差在一旁守着指挥着让人不要接近。
这一幕委实有些古怪。
“怎么回事?”有人亮明身份上前问道,“那宅子起火了怎么不救火?”
话音刚落,不等官差回话,便有百姓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不是不救火,是那家人兄弟两个得了天花,未免传人不得已出此下策呢!”
原来是为了防天花。这手段虽说有些过激,但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几个年轻官员明白了缘由也不再问了,这烧宅子也没什么可看的,这又不是他们吏部的事,该走了。
“黎兄,黎兄。”
听到耳畔有人叫了两声自己,黎兆回过神来:“怎么了?”
“我等走吧,没什么可看的。”同僚说着打趣他道,“你又看到什么要问了?”
黎兄那喜欢问些古怪问题的毛病,大家已经习惯了,每每他发呆时,必有一些不相干的小问题要问的。
“没有。”黎兆摇了摇头,目光却仍未移开那座烧起来的宅子。
真没有吗?其实也并非没有。
他方才好像看到有一道人影冲进了那座起火的宅子。只是……这么大的火?人冲进去不要命了吗?该不会是他眼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