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阁楼,中年夫妇吓一跳,“没看到我们吧。”
男人鼻子哼了声,“不知道。”
“当家的,我们要不要搬走?”妇人心惊胆颤,“要是被他们抓到了,我们这辈子别想有活路了。”
男人道,“怕什么,方家嫡女好好在卫国公府呆着呢,说不定……”
妇人细角眼一抬,“当家的,你可不要相信京中某些传言,那宁王跟猴一样精,怎么可能娶芳倇娘为妻。”
“是侧妃。”男人纠正。
妇人没男人乐观,“要是想娶,早三年前就娶了,何必等到现在。”
男人道,“宁王身边只有两个小妾,连正妻都没有娶,这种事说不准,说不定芳倇娘就成了。”
妇人听了不仅没心动,还叹气,“要是三年前,我还相信,可是这么久了,不管是乐安郡王,还是宁王或者是京中随意那个权贵之家,芳倇娘都没有把自己嫁出去。”
“她的婚事可跟一般人不一样,那是经过皇帝口的,要想嫁给别人,怕是难。”一晚上,男人终于说了句中用的话。
圣上身体不佳,赵熙知道,可是没想到,十天前跟他提的事,到现在随着他身体虚弱根本没办法再提出口。
困扰到让他碾转睡不着,要不,先去见菇儿?十多天没有见面,赵熙忍不住了。
三年时间,方沐柔在卫国公府也培养了一些丫头奴才为她打听跑腿,赵熙解除婚约之事,她也打听到了,她现在巴不得赵熙提出来解除。
圣上的一句金言,简直封住了她向上爬的任何机会,赵熙油盐不进,她早就另想出路,没想到,三年了,一点成效都没有,她都急死了。
“可是,柔娘,就算乐安郡王退婚,那宁王好像……”
“他有娶正妻了吗?”方沐柔反问。
“那倒是没有。”丫头采苓扁嘴。
方沐柔轻哼一声,“不管他想不想、愿不愿意,我哥哥可是兵马司指挥使,要是圣上归天,宫帏必定不安稳,到时不管是太子还是宁王怎么可能不需要我哥调动兵卒。”
左一口一个哥哥,右一口一个哥哥,采苓不得不承认,整个卫国公府,还只有方世子能正眼瞧瞧柔娘:“柔娘,这些道理是世子爷对你讲的吗?”
“嗯。”她的应声小到听不到。
夜色阑珊。
赵曜乘马车来到宋简茹家,仆人敲门,一个老头应声开门,“请问你们是——”
“宋娘子在不在?”
“我家主人今天出去巡铺子了,今夜不回来。”
女人夜不归宿?问话的仆人硬着头皮来到宁王跟前,“王爷,宋姑娘巡铺子去了。”
躲着他?赵曜皱眉,“打听哪个铺子?”
“是,王爷。”
没一会儿,仆人上前回话,“回王爷,宋娘子新买了一个小酒楼,今天算是酒楼开张,一整天都在店铺里忙。
真是奇怪的女人,明明有现成的荣华富贵不亨,非要自己折腾赚银子,闲得荒吧。
那找闲得慌的人是不是比闲得慌的人更闲?
马车低调奢华,从大街拐到小巷口,与巷内的人狭路相逢。
几年时间,梁道勋对京城熟悉的一眼就能看出是谁家的马车,配了几个侍卫仆人,当他目光扫到赵曜马车时,马上知道是谁来了。
赶紧避让,可是巷子太小,除了避到巷子两边的人家,要就是外面的马车退后,让他们先出去。
堂堂一王爷可不那么好说话呀,就是梁道勋进退两难时,宁王近卫认出了梁道勋,“你们从……”
“回这位大人,我们从简记出来。”
“简记?”
梁道勋早已把宋简茹那一套广而告之的本事学到手,笑道,“刚开的一家私坊菜馆,味道美,环境优,大人不妨去试试看。”
马车内,赵曜轻嗤一声,伸手揭开马车帘,“你是宋娘子的管事?”
被宁王认出,梁道勋拱手行礼,点头哈腰,“回王爷,正是小民。”
赵曜目光不经意扫了眼,落在他身后少年身上,有一段时间没见,少年又长高了不少,国子监太学襕袍在晚风中飘逸,一副生于书香世家文质彬彬的公子,难怪南阳经常惦记,有几分颜色。
宋梓安赶紧上前行礼,“草民宋梓安见过王爷,王爷千岁。”
他皮了下眼,松了揭帘。
明明初夏,宋梓安却感觉脊背麻凉,宁王不喜于他,他可是太子的亲弟弟,将来太子上位,如果他……那么他的仕途……
他猜不明宁王为何厌恶他。
他们总共也没见两次吧,他并没有露锋芒,百思不得其解,一直到某一天,南阳公主亲自去太学门口堵人,他才明白宁王为何厌恶于他了。
梁道勋避到巷子人家一直等宁王进了巷子后才出巷子,一直到上马车,他才反应过来,“宁王这是去……”
宋梓安也是刚刚反应过来,简记才刚开业,宁王就来捧场,他什么时候跟简茹这么熟了。
赵左头疼,走到马车边,“爷,宁王进巷子,梁道勋与宋梓安刚出巷子。”言下之意是主人你还要去找宋姑娘吗?
赵熙揪揪眉心,他真是没想到大晚上赵曜会过来,他的丫头,只能是他的。
“走前门街道。”倏然抬眼,望向巷子深处道。
赵左抿嘴没回。
赵佑应声,“是,爷。”
马车缓缓,转到街道,到了私菜坊正面。
马车后面,赵左捣了赵右,“你不怕郡王与王爷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