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匈奴大单于之下的最高的主宰,他很少用这个汉人的尊称!
不过,也有例外。
比如与张骞交流之时,又譬如……现在!
“不可能!吾虽为商贾之人,但亦懂得根系之道理。入匈奴,叛祖宗,此事断然不可!”
司匡高声说道,
“即便汝许吾永生富贵,然百年之后,也不过一捧黄沙。叶落归根之情,汝给予不了!”
司匡一手拿着长剑,一手从冯驹的手中接过锦盒,快步走到营帐的火盆附近。
将锦盒打开,将其中的帛书置于火焰之上,他声音坚定,
“左贤王,五万只羊羔换取所有情报,否则,吾便将此物焚毁,以其灰烬,贺赵骑士之锋芒!”
“啪!”
长剑丢在地上,司匡伸出右手的五根指头,
“五息!汝只有五息的思考时间!”
为了践行一言九鼎的承诺,他丝毫不留情面,立刻开始数数。
“五!”
“四!”
眨眼之间,二息已过!
左贤王的瞳孔周围已经布满了血丝,他额头的青筋暴起,气的脸色通红,圆润的脸涨得和猪肝似的。
眉头一低,额头布满了皱纹,那一条条沟壑,都是他的纠结怨气。
一旁的中行说将右手抬起,给下方拔出弯刀的匈奴士兵一个眼色,示意他们准备动手。
一旦谈判失败,那么这里将会留下三具尸体。
虽然不晓得这三个老乡的战斗力如何,但是帐篷内,匈奴士卒足够多!
十几个匈奴士兵,一人一刀,也足够杀好几遍了!
司匡的额头布满了汗珠,后背已经湿透了,但是依旧面不改色,用洪亮的声音,继续倒数。
“三!”
“二!”
他拿着锦盒的左手开始轻微翻转,准备把地图丢进火盆,在此地就义。
“一!”
“慢着!”左贤王皱眉,大喝,“五万只羊羔不可能!本王可以给你一万只羊羔!你可以挑选一些其他的东西!只要不涉及匈奴之基石,皆可以商量!”
中行说脸色惊变,急忙的大喝一声:“大王!”
“中行说不必多言,本王已经决定了!”
军臣举起右手,制止了接下来的劝谏,
“中行说生于燕地,距离赵地最近,赵骑士的厉害,想必汝应该明白!”
于单喘着粗气,眼睛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司匡手中的锦盒。
在他眼里,那个锦盒已经成为了匈奴的命脉!
延续冒顿单于辉煌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个锦盒里面的东西上了。
他现在不得不承认,司匡已经抓住了他的命脉!
虽然匈奴人只会讲匈奴语,没有自己的文字,他们与汉朝来往的时候,用的都是汉字。
但他已经当了二十多年的王,对汉语的使用早就了如指掌,对先辈的历史也有所了解。
他很清楚自己的祖先当初从纵横大漠,变得在草原上苟延残喘的原因。
衰落的转折点,不是始于秦朝的长城,而是赵国的赵骑士!
冒顿单于杀父自立,崛起成功,很大的一个原因是秦统一六国,赵骑士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汉人军队的食物本来就比匈奴人的丰盛,这就导致汉军体质强盛。
若是赵骑士在,不许太多,只要有三万,就可以横扫大漠!
因此,当司匡说出刘彻在训练赵骑士的时候,左贤王就已经坐不住了!
百年之前的惨案,他可不想再一次经历!
于单尽力的平定呼吸,红着眼,对司匡说道:
“竖子,本王可以用其他的东西换取四万羊羔!这是本王最大的让步!”
司匡眯着眼睛,脸不红,心不跳,将锦盒小心翼翼地拿离火盆,重新捧在手上,
“君既然有诚意交谈,那么吾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
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中行说,继续说道,
“吾可以答应用其他的东西换取,不过,需要汝以对萨满神的忠诚作为担保,派遣军队护送吾侪离开!吾这个人很怕死,万一尔等不讲诚信,在得到地图之后出尔反尔,为之奈何?”
左贤王冷声说道,
“本王答应汝的要求!不过,一切条件都要建立在汝的商品让吾满意的前提之下。”
“可!”司匡点点头。
左贤王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开始索要,
“将东西拿来!”
司匡摇摇头,“这个不急!先把价钱谈拢再说!”
一阵沙哑的声音响起,这是中行说在警告,“小子,别太得寸进尺!”
“吾已同意用其他的东西抵扣羊羔,诚意十足!尔等也别太得寸进尺!”
司匡声音变得冰冷,让人如同置于万丈冰窟,连骨头都被冻透了,
“贵方再以这样的态度商谈,吾不介意将锦盒丢进火堆之中,大家玉石俱焚!”
担心司匡被激怒,左贤王挥挥手,命令道:
“中心说,去拿笔墨,先谈谈价钱也好!”
一丝丝杀意从眼睛中闪过,他冷声说道,
“如果这小子提供的东西让吾不满意,吾不介意大漠之中,多几具枯骨!”
中行说咬了咬牙,跺跺脚,叹了一口气,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