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等。”
解鹰想跟,但看到姐姐不容他胡闹的神情后,还是生生忍住了。
解仲气到一脚踏出去的瞬间,都还不敢相信方才亲耳所听。
族师的传承,怎么会让这小姑娘获知?!
先前解仲气觉得小丫头挺有意思,是因为难得见有人把他家老四怼的话都说出来。
如今,却多了十成的慎重。
想着一会儿先进去通报父亲一声,正好族师也要来了。
到底如何,他不必急于一时。
解闺璧还不知道自己随口跟解鹰的闲聊,在这位二公子耳中惊起多大风浪。
到了书房门口,解仲气礼貌笑道:“我进去通报父亲一声,小姐稍等片刻。”
解闺璧没意见。
解仲气进去,时间稍稍有点长,但没引起解闺璧什么疑心。
书房门再次打开,解仲气笑道:“久等,来,快请进。”
说着,他引着解闺璧进来。
进了书房,便问道淡淡水沉香,解闺璧在二公子带领下绕过博古架,便见坐在书案下手位置,此刻齐刷刷看她的两位族长公子。
还有目光更加深邃,却也同样一眨不眨盯着她的中年男子。
齐刷刷三道视线,要是能化作实质,都能把她戳成筛子。
解闺璧微微皱眉,情况有点不对。
“你所说的‘风水局’师从何处?”坐在书案后目光深邃的族长开口打破寂静,率先发问。
解闺璧瞥了眼解二公子。
合着你起前跑进来是“通风报信儿”的。
解二公子:“……”
不知怎么的就从这个眼神里看懂了。
她道:“这个稍后再说,先说正事如何,族长大人?”
解瑾年因为这小姑娘的额态度微微扬眉,微颔首,示意她继续说。
解闺璧刚想继续面前这看起来很强势的族长交涉,结果书房大门‘嘭’地一声被大力推开。
所有人都看了去。
大公子满脸煞白,都没意识到自己失了手,在父亲面前失了礼数,嘴唇微微发颤,挤出颠三倒四的话:
“不好了,要来的是……”
所有人都等着他后面的话。
大公子却顿了顿。
他深吸了口气,才说出了让他卡住的那个名字。
“蔺吉道齐。”
书房霎时间一片死寂。
解闺璧扫了眼面色齐齐一变的族长父子,便记住了这个名字。
蔺吉道齐。
古怪的名字。
同时也对这个名字好奇起来。
“怎么办,父亲?”解伯紫慌了神,没了主意。
解季来忍不住开口:“我就说,不该让石塔掺和进来。”
他又愤然道:“蔺地就不能好好看住他们这没几天日子好活的疯子?”
然,解族长凌厉的一个眼神,就让他这小儿子闭了嘴。
难得,解族长从圈椅山站了起来。
背着手,在书房里踱起步来。
他背着的手时而攥紧拳头,时而舒展开来。
解闺璧瞧着,更对‘蔺吉道齐’这个人好奇。
只可惜,心直口快的小公子就说了一句,就被他爹眼神放出的‘四十米大刀’放倒了。
不然她还能多了解点这个人。
如今只知道,很厉害,活不久了,貌似性子很疯,招人忌惮。
“等族师来。”,族长转了几圈,说了这么一句,又顺带看了一眼解闺璧。
解闺璧:族师?
怎么?跟她有什么关系?
……
同时,
一辆宝车,由八头马面牛角,鹰嘴狮身,背生双翼的异兽拉拽着,自蔺地首府石塔所在徐徐飞上万里晴空。
异兽四爪奔而生龙卷,张嘴昂首而鸣,闻之似‘合合’之音。
宝车鎏金嵌玉,坠珠点翠。
车顶飞檐翘角,下挂四方玉牌,上分辨刻有四字。
自前向后,自右向左分别是:【蔺】、【吉】、【道】、【齐】。
每只玉牌下坠一尊玉铃,内无铛簧,却风动自响。
清而脆的铃音,别有一种韵律,久闻而静心凝神。
宝车车厢鬼斧神工,雕日月,塑星辰,凿山海,刻祥云。
宝车前有四人,全身白甲银胄,两人乘合合异兽而扬鞭开路。
两人单手抗旗。旌旗黑底而银边,上绣两头合合异兽拱卫一‘蔺’字。
打鞭净天。
闻到那合合兽鸣,又听打天鞭响,莫说天上,就是地上车队所过之处,都是万里空巷。
但,有人闻及打天鞭避之不及。
却也有人,迎空直上,行刺客之事。
只见,宝车方出蔺地,途经一广茂林海,打天鞭响,惊起林中惊鸟无数,却也有数道明显不是飞鸟的黑影,趁机腾空,直奔宝车。
若有旁观者再次,数一数那黑影数量,保不齐能惊出一身冷汗。
十、二十、三十……一百,一百一……两百!!
阳光之下,这些直奔宝车飞冲上来的修炼者额心启灵玉折射着各色光彩,只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可宝车出行,前后护卫加之一起,满打满算不过八人。
这些黑衣刺客,竟是足足两百人,还全是修行者!
护卫训练有素,反应奇快,他们齐齐抽出腰间武器,‘仓啷啷’声响整齐划一,战意冲天。
却此时,宝车内低低沉沉男声传出,简练、果断,却不容半分质疑。
“散。”
白甲银胄卫,四散开来。直到离得足够远才透过那张覆盖在面上的狰狞鬼面冷眼俯瞰这些人踏上黄泉路。
黑衣刺客根本不去理睬四散的白甲银胄卫。
“动手——!”
为首者声嘶力竭的怒喝中却透着惶恐。
他因为直到宝车内的人即将出手而恐惧,有因命令难违而不得不而率众围攻。
万一呢?
万一车里的人只是虚张声势呢?
他不是要死了?
要死的人,会不会就没那么强了?
然而,并没有那种万一。
‘嗡’
一声剑鸣。
浮空闪现遮天蔽日的巨剑虚影,挥之而下,尽斩八方敌。
为首的黑衣刺客已被擎天一剑惊呆,回过神时已被拦腰斩断。
额间启灵玉逐渐暗淡,坠空而落。
宝车凌空疾驰,不曾有半分耽搁。
蔺地外的这片林子却无端端下了一场‘尸雨’。
车内人懒懒散散,慵懒且有一点索然无味地点评了一个字:
“弱。”
白甲银胄卫默然归位,打天鞭依旧发出‘啪啪’脆响。
并非行霸道之事,只是警告实力不够之人,莫来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