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除了桑柏没有人家有这么大的手笔直接纯红烧肉,像是高小玉家这样三四分肉六七菜,摆到外面平原的富村都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如果不是去年粮食给力,加上砖厂上又挣了一些,季树平和高小玉两口子别没法拿出二十来斤肉待客。
话不多说,季连勇和弟弟放下了肉与豆角,转身离开了桑柏家,到了门口,季连信站定了,扭头说道:“桑先生,豆角筐下面有几个羊角瓜,我娘说送给您和雁秋姐尝尝”。
“这也太客气了”夏雁秋说道。
论起年龄,季连信要比夏雁秋大多了,夏雁秋今年才二十,季连信已经三十有三了,不过桑柏这边在村里的地位高,连着夏雁秋也就不能直接按着年龄来了,所以雁秋姐才是季连信这一辈人的称呼,换上他们的父母,不是雁秋就是桑柏家里的。
目送两兄弟离开,两口子回到了院里。
夏雁秋说道:“今天怕是有雨”。
“嗯,所以今天要抢收,看样子这雨最晚最晚也就是下午,能不能挨到榜晚都难说”桑柏道。
现在这云是厚了,但是还没有到那种遮天敝日的程度,天色依旧是很亮,所以桑柏才说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晚上,如果是那种阴沉欲落的,肯定就两个小时内的事儿。
“你一个人能做饭么?如果你要是不能我就在这帮你,你要是能我就去帮乡亲们抢收,能抢一点是一点“夏雁秋完全没有偷懒的想法。
桑柏嗯了一声:”我一个人可以,你们去帮忙搭把手也是好的,雨不等人啊”。
说到这儿,桑柏想起了自家小舅子自带的核武,立刻说道:“等会我给你们俩找两凉鞋,别穿球鞋了,好家伙你们一脱鞋,能把河里的鱼都臭死”。
“穿球鞋舒服!”夏卫国说道。
夏雁秋道:“你舒服就不让别人活啦?”
夏卫国低头吸溜着碗里最后一根面条,吸溜完了之后,转身去了锅屋又盛了半碗。
这小子连着这碗已经是两碗面了,看这小子吃东西,桑柏总是时不时能想起那句俗语: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饭吃完,碗筷留给桑柏,夏雁秋带着换上了凉鞋的两个弟弟杀向的田头,桑柏这边洗完了碗筷,把肉放进锅里炖上之后,便也赶到了田头。
这时候田里根本就没有人讲话,大家都是低头挖着手中的镰刀猛割,虽然不是自己家的稻子,但是大家伙都知道,这次帮了人家,下一次说不定就轮到人家帮自己了。
乡亲们全都在田里,包括大凤这些半大的孩子也都弯腰低头抢着稻子,在田梗边上,摆着三台木制的脱粒机,夏雁秋姐弟三个负责脱粒,三人也不张口说话,专心的干着自己的活。
桑柏过来了,瞅了一下于是便把三人脚边打好的稻秸杆归了归,每成一捆的时候用几秸杆当绳子捆起来码之田梗的旁边。
所有人都知道天要下雨了,能在下雨前多抢一粒粮食那就是一份收入,所以除了喝水还有撒尿之外,谁都是埋头猛干活。
桑柏瞅着时间差不多了,放下了手中的活儿,回屋子开始把已经择好的豆角放进了锅里,加了柴火与水继续烀着。
等着菜做好了,桑柏这边又烧了两小桶的汤,很简单的紫菜蛋汤。
到了中午,桑柏这边像昨儿一样,让秋收驮着两桶菜两桶汤来到了田头。
吃饭了,大家伙坐到了田头,这才有说有笑了起来。
“老天能再给三四个钟头,这活就干的差不多了”。
季维根这边抬头看了一下头顶的天空,忧心的说道。
季树平是季维根的大儿子,老爷子现在就和由大儿子与大儿媳奉养,所以老爷子这边对于天气自然表现的十分担忧。
“爸,您别担心了,现在就算是剩也不是大问题了,大不了咱们留着自己吃就是了”季树平安慰了一下自家的老子。
这话谁也不信,因为这田里的稻子还剩五分之二呢,如果放在往年,这样的收成的确让人笑歪了嘴,但是有去年的珠玉在前,现在收的稻子自然就不够看了。
“都抓紧吃,吃完了干活吧”。
吕庆举说道。
大家都知道时间紧,于是不到五分钟,所有人都吃完了饭,喝了两口汤之后,投入到了劳动中。
桑柏也没有收碗洗碗,连桶都没有送回去,开始干起活来。
就这么一直忙到了下午四点不到,终于把田里所有的稻子都收回来了,一大半的稻子脱了粒,还有两板车不到的稻子被运回了季树平家。
粮食没有留在田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桑柏四人回到了小院,还没等进小院的门,头顶的雨点落了下来。
这时谁也没有心思动了,一个个全都瘫软在了椅子上。
忙的时候不觉得,但是一歇下来,桑柏顿时觉得自己的腰有点受不了,像是要断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