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天河见章雅悠毫发无损地坐在马上,膝盖都软了,后面禁军一推,干脆就跪在了地上,道:“陛、陛下、饶命啊!老臣是受了胁迫。他们拿了老臣的家下做要挟,臣也不想这么做啊!”
章雅悠道:“还真是做二臣的胚子!弃了前朝废帝投奔了朕,如今又背弃朕,这种首鼠两端、卖主求荣的小人,朕留着你也只是浪费粮食。”
她给了那禁军一个眼色,手起刀落,谭天河身首异处。
“挂在城门上,以儆效尤!”章雅悠淡淡道。
“妖女,贱人!你谋害忠良,逼迫世家,牝鸡司晨,霍乱朝纲,天下有志男儿势必要杀尔!”高远澜咒骂着。
“舌头割了吧。”章雅悠道,“送到天牢,让谁来审判好呢?”
一个禁军上前一刀,高远澜满嘴是血,舌头被齐根切下。
章雅悠道:“就你们这样大意轻敌的状态,也想击败朕!笑话!朕就要你看看,朕是如何统领这天下的!”
回到承禧宫,章雅悠觉得有些累。
房翊还未回来,长孙骁等候在承禧宫的外门。
“多谢陛下召见。”长孙骁道,“进宫的时候买了些糕点,让陛下尝尝。”
章雅悠正要接过,念儿却抢先一步,将那糕点拿了过去,道:“奴婢拿去放在盘子里。”她下去之后用银针细细试探确认无毒后,才将糕点摆在盘子端上来。
“还是热乎的。长孙大人有心了,可是有什么问题要与朕说?”章雅悠笑道,一个时辰前的血雨腥风、波谲诡异,她丝毫未提,甚至在她脸上看不到前一刻的杀戮与冷酷。
长孙骁笑道:“微臣倒不是有公事,只是进来叙叙旧。”
章雅悠笑道:“好啊,既然是叙旧,咱们就不必君臣相称。表兄请坐。”
“不敢!”
“叫你坐,你就坐嘛!”
二人因为几块糕点渐渐打开了话匣子,聊了很多过去的事情,长孙骁也有意无意地和她透露京中各大家族的动态和情况。
“你不该以身涉险的,晚上的厮杀我进宫之前就听说了,虽未亲眼所见,但听了也是惊心。”长孙骁道。
章雅悠笑道:“我有其他选择吗?”
“你有的。”长孙骁道。
“那你说说看,我还能怎么选择?”
“你明知道那是个陷阱,你还敢进去,连我都是亲眼看着你出的皇宫。若是一个不慎,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你……你以为你身边所有人都是可信的吗?万一有人不听调遣了呢?”长孙骁有些心急。
章雅悠道:“我没有选择。他们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我只能以身犯险,才能诱敌出巢。我必须趁着他们最大意轻敌的时候,将这一撮人连根拔起。李唐三百年的基业,虽然走到最后已是腐败不堪,但是,信众仍在。高远澜不过是其中之一。”
“我也不觉得高远澜密谋行刺我,就是对前朝废帝的忠诚,只不过是我登基之后动了他的利益,他不得不铤而走险罢了。”
长孙骁道:“你都瘦了。”
章雅悠道:“天天那么累,被前朝旧臣喊打喊杀也就算了,还被你们这些臣子天天为难,有些人简直无知又无聊,为了考验朕的学问,在奏折里写了很多生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