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辽阳做事,与本世子何干?我可以考虑,但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难不成你真的以为我沉湎声色,为了听箫而追随你去辽阳?”
章雅悠笑道:“我若这样想,不但小瞧了世子,也高估了我自己。世子若是跟我去了,恐怕没有时间听我吹箫了,如今辽阳百废待兴,只要世子信我,总归能在辽阳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且,我打算收回乌蒙城后,见一座外邦贸易市场,让辽阳成为丝绸之路上的明珠。以后无论是谁占领了辽阳,都会因为这颗明珠的熠熠光芒而珍视它。”
她笃定的样子是那般自信和从容,少女俊秀的面容仿佛披上了霞光,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卢钰以前只是觉得她好看、与众不同但又离经叛道地让人憎恶,她像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让他忍不住偶尔想要了解这个人,此刻,他们只是平心静气地聊着,没有高深莫测,也没有剑拔弩张,但她大胆的想法却让他想到了一个词:高瞻远睹。
“我脸上有什么?”章雅悠笑道,“还是说,你觉着我很好看?”
调戏来得猝不及防,卢钰咬牙切齿,是谁前面还在哭天抢地地说自己毁了她的清白?
卢钰道:“你这一身装扮,也好意思说自己好看?”
章雅悠是一身男装,虽然比不上女装娇俏惊艳,但也是偏偏少年郎,说好看绝不为过。
“不要打岔,明天一早,我们就启程回辽阳,如何?”章雅悠问。
卢钰道:“那郡主可要保证我性命无忧啊!”
章雅悠道:“这个是自然的,你的粮草棉服到位的话,你就是我们辽阳的恩人,而且我们也要结交护国公府这样的百年世家,以后要加深往来哦。”
“那行,本世子就跟你走这一遭,我现在命人去催刘吉,明天一早就把粮草带走。”卢钰道。
第二天一早,章雅悠就上了马车,玉凌道:“后头好像有人追过来,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了。”
章雅悠道:“这马蹄声稀稀朗朗,应该不是刘吉的人,他若是追过来也不至于只派这么几个人。何况,他不会追来的。”
“姑娘为何这般笃定?”
章雅悠道:“你想想刘吉是何许人?从他手里要粮草,那无异于老虎嘴里拔牙,他之所以愿意给我们这些粮草,是因为卢钰手里有他想要的东西或者有他顾忌的东西。不是你家郡主面子大,是我们沾了护国公府的光。”
玉凌道:“姑娘真是神人,什么都能看得明白。那卢世子这次跟着我们去辽阳,为的又是什么?”
章雅悠笑了笑,道:“大概是乌蒙城的矿产他很感兴趣。兴许还想插手贸易城的事情。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正常。”
二人正聊着,就听有人问:“请问,这车里坐得可是欣城县主?”
他问的是后头那辆马车,里面坐着的是卢钰,车夫道:“里面是护国公世子,并非郡主。”
那人纵马到了前一辆马车的前面,又问:“请问,里面可是欣城县主?”
玉凌打开车门,道:“何人喧哗?”
她抬眼一看,发现来人却是容绥,笑道:“姑娘,快出来,您看看谁来了!”
章雅悠原本觉着这声音有些耳熟,但想着不可能是他,毕竟他在千里之外的江南,山庄中也有很多庶务让他处理,他断不可能跑到幽州这里,然而,她伸头一看,容绥就在外面!
“悠儿!”容绥笑道,“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