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伯黧黑的脸上都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永熙帝也面现愉悦之色。
要问溜须拍马哪家强?
煌煌朝堂,指路虞国公。
有人暗暗唾弃他,却也有人一边在心中暗骂,一边又紧跟风向,连忙搜肠刮肚,将各种“夸”的艺术应用了起来。
永熙帝可算是被夸得龙心大悦,先前因为钦天监预言而格外沉重的议事氛围也随之一阵轻松。
接下来,就是新的正题被摆上案来。
早在江琬初次谒见永熙帝,提出要公开传授生字符的时候,永熙帝其实就叫钦天监拟名单了。
如今又是一日两夜过去,钦天监的名单其实已经报了上来,选出了钦天监中八名符师,他们将有资格跟随江琬学习生字符的绘制。
除了这八名钦天监的直传符师,各地城隍庙的符师名单则要来得晚些。
毕竟消息传达需要时间,有些地处偏远的城隍庙,这会儿甚至连消息都没接到呢,更别提选人上京来学什么生字符了。
而永熙帝在此时与众臣提起生字符的事,则是因为他又有了一个新的绝妙构想。
永熙帝说:“诸卿啊,这教人画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劳心劳力,既耗真气,也耗精神。咱们不能因为江家小娘子大义,就没完没了地往她跟前塞学生是不是?”
这话没错,众臣当下没有不点头的。
永熙帝又说:“因此钦天监这边,朕只给了八个名额。各地城隍庙,分批来学。每座城隍庙也只许出一人,首批次能与钦天监同学画符的,一共也只有八个。”
接着又道:“至于诸位卿家,若家中有那符术天分格外高的子弟,也不是不能推荐来学。只是……寻常先生收个弟子,都还要一份束脩呢。”
说到这里,他微微停顿了,面上只露出些许笑意。
虞国公闻弦歌而知雅意,连忙道:“江家小娘子所传授的生字符如此玄妙,我等又岂能厚脸皮让人家小娘子白教?陛下,臣愿出东海珍珠十斛,建州千亩田庄一座,奉为束脩!”
眼看清平伯眉头挑起,似要拒绝。
永熙帝也微微皱眉,仿佛并不十分满意。
虞国公反应极快,瞬间脑中闪过灵光,又说:“陛下,江家小娘子如此大义,虽为闺阁女子,却着实有为国为民之胸怀,如今生字符传授,意义重大……”
说着,他暗暗咽了咽口水,终于一口气说出:“陛下何不在国子监开设一科,聘江小娘子为女博士?”
话落,满堂皆静。
大家简直是被虞国公的神来一笔给惊呆了。
在国子监开设符术一科,还聘请一个闺阁中的小娘子为女博士,虞国公究竟是怎么想到这上头来的?
话题,不明明是在束脩上吗?
有脑筋转得慢的还在暗笑虞国公溜须拍马,实在是毫无底线,可有那脑筋转得快的,却立时心中暗恨。
可恨,脑子没这老匹夫转得快,又被这老家伙抢先了!
果然,片刻的寂静过后,只听永熙帝忽然一阵大笑,他夸赞起了虞国公:“好!虞爱卿才是真正有心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