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佐公说道:“这些彼尔姆人虽然野蛮,没有礼义廉耻,但毕竟是人,这几个月在下见不少女人都怀上了小分队诸人的孩儿,别人我不敢说,但殿下......”
孙钊渟笑道:“你是不是想知道将来如何处置这些女人和孩童?好你个岑佐公,年纪轻轻,竟然能忍得住对女人的念想,还能将心思放的这么远,还真难为你了”
“不过你想的有道理,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些女人若是愿意的话,带回本土也是可以的,至于本王......”
孙钊渟看着岑佐公,暗忖:“其父岑参是进士出身,其祖上岑文本也是初唐名臣,终究有家学渊源,其虽然年幼,但聪慧、见识并不亚于高鞠仁他们,高鞠仁等打打杀杀自然可以,但要协助本王思考大事则有所欠缺,我倒想看看这厮会有什么看法”
“殿下”,岑佐公一脸肃然,这种神色自然与其稍显稚嫩的面容不相符,“大王无论是在以前的碎叶军,还是在眼下的大秦国,都以汉话、汉文通行天下,其中还大力提携大唐出身科举的读书人”
“大唐的读书人中举、中进士者,以明经科最多,在下不是不相信天道教,但眼下吐蕃人有苯教、佛教,大食人有大食教,科萨人有犹太教,罗马人有基督教,都能以教义来约束民众,天道教虽好,但对道德行为的约束并不多,在下斗胆,认为在天道教的教义没有进一步完善之前,还是用儒家之道来治理天下”
“若真如此,就能用圣人仁恕之道来教化天下了,这些彼尔姆人在以前虽然并不知晓其父是谁,只知其母,但既然由我大秦国来管束、教化,就要用恩德来感化彼等,殿下人品贵重,一言一行影响天下,在下建议至少将伽罗正式收入郡王府,然后上报宗人府”
说完此话,他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瞟了孙钊渟一眼,一看之下自己也有些胆战心惊,他见到孙钊渟刚才还和颜悦色的面色突然变了,又恢复了这几个月的阴冷。
半晌,孙钊渟说道:“若是别人,我才懒得理会,但既然是你说的,我也不妨交个底,你想的太简单了,这些人都是野人,怎能弄到康城去,还要入宗人府?我大秦国何等威势,怎会让这些蛮荒丑类混入王都?”
“那......”
“等孩儿生下来后,就留在当地,我会派人在此驻守,我的孩儿将来自然是所有科米人的首领,但也就到此为止了,想要登堂入室,不可能,这些女人也不可能带走,谁叫她们怀上了孩子?”
“可世子之前许诺过......”
孙钊渟走到岑佐公的跟前,凑近他说道:“这些蛮夷之人,若是能用诈术哄到南方自然是好,不行的话我还有屠刀晓以利害,铁利部的骑兵这几日就要来了,我会让他们将更多的科米人掳到这里来,然后一起押送到南方”
岑佐公心里黯然,“世子为何这么做?多半是眼下王次子被派到北面辖嘎斯人那里去了,他想要抢在他之前在大王面前立下大功吧”
......
几日后,铁利部的骑兵果然到了,一共有一千五百骑兵,有了这一千五百骑兵,上次祭祀仪式没到的部落就被他们全数掳了过来。
卡马河、丘索瓦亚河、瑟尔瓦河三河交汇之处陡然热闹起来,对于这些科米人来说,在严冬尚没有彻底退去之前,每人一块冻肉就足以支撑很长时间,故此,不像南方的人,并不需要考虑粮草的问题。
这一日,孙钊渟再次去了伽罗的窝棚,此时,伽罗的肚子已经有些出怀了,孙钊渟见了也有些怜惜,便握着她的手准备说些好听的话,不过伽罗却甩开了他的手。
“这是为何?”
“我是罪人,所有科米人的罪人”
“卓博拉库,莫想这么多,他们跟着我南下后,日子会比以前好百倍”
“是吗?”,伽罗的声音冷冰冰的,面色也犹如寒冰,“但据我所知,这些部落但凡有反抗的,男丁全部被杀了,连老者也不例外,带过来的只是年轻女子和孩童”
孙钊渟倒是没有隐瞒,“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想要过上好日子,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这都是你的命令?”
“差不多”
“我后悔了,因为我的过错,导致整个族人的灾难,我必下地狱,若不是为了孩儿,我会追随提尔宁而去”
“伽罗,你这是何必?”
“放开我的手,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不是吉勒塔珲,也不是乌赫恩度,而是丘特格日”
“这是何意?”
“丘特格日,科米人的地狱之神,森林里一切罪恶的起源”
(卓博拉库,无忧之花;吉勒塔珲,神采飞扬的少年;乌赫恩度,死亡之神;丘特格日,地狱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