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孙秀荣突然哼了一声,“你的话没有说完,此时北面是否也发生了变故?否则你等敢于越过渭水北上?!”
阿瑞斯心里一凛,赶紧答道:“是的,北面迁到庆州、延州的党项人得知大唐内乱后,也纷纷叛乱,整个长安以北都是乱作一团,于是我等便想从延州回到夏州、丰州,我等的家小还在那里”
(庆州,后世庆阳,延州,后世延安,夏州,后世鄂尔多斯一带,丰州,后世阴山南麓,孙秀荣西去后,安禄山将同罗部迁到了阴山、鄂尔多斯一带,并从中大量抽兵,成了曳落河的核心,而以怒皆部为主的契丹部、早就在幽州的熟契丹,成了另一精锐银鞍契丹直的核心)
“你等离开时有多少人?”
“离开时有三千骑左右,抵达夏州时只剩下两千骑,抵达丰州时便只有一千五百骑了,不过在夏州、丰州又得到了补充,又恢复到三千骑”
“此时驻扎在中受降城附近的是唐将安抱玉,一开始我等与其交战不分胜败,不过随着驻扎在单于都护府附近仆固部的加入,我部便不敌了,仆固部那边是早已投靠大唐的仆固怀恩的长子仆固玚,十分凶悍,在安抱玉、仆固玚的夹击之下,我等连败几场”
“昨日是最后一战,阿史那从礼将军战死,我带着少数人马提前窜到呼延谷里才躲过一劫,于是......”
这么一说,孙秀荣倒是松了一口气,若是还有几千同罗骑兵,他可不愿意接收,但若是将其全部杀死或者放到矿上作为奴隶他又做不到,眼下这个局面倒是最好。
“家眷呢?”
“不知”
孙秀荣点点头,此战过后,同罗部作为一个部落,就像后世的准噶尔部一样自然消失了,多半会并入仆固怀恩的仆固部。
“你等暂时跟着阿布思吧”
阿瑞斯一听大喜,赶紧大声说道:“多谢大汗”
“不过你等也不要高兴的太早,我碎叶军规制之严,远在安禄山、唐军之上,待会儿阿布思会仔细与你等分说,若是有违军令,一样会严惩不贷!”
......
不提阿瑞斯等,回到营地后,孙秀荣赶紧将各营头目招到他的大帐。
“......”
“诸位,眼下的情形就是这样,以你等来看,我军该如何行事最好?”
刚才,贾耽将契丹人、回鹘人的事情都说了,当然了,此时的孙秀荣并不知道叶护可汗亲自带着两万大军南下了,只知道骨啜的五千精骑。
诸人中,南弓熏、苏哈年岁与孙秀荣相仿,几年下来也练得差不多了,特别是出身于弓月部的苏哈,在孙秀荣眼里,已经与后世大夏国与朱克图齐名的那位苏哈相差无几了。
果然,见众人还在犹豫,苏哈率先说话了。
“大都护,按照您之前的说法,我等这一次并不是要在漠北扎根,而是还要回到西域去的,如此一来,回鹘人始终会成为横亘在我军路上的一道障碍,眼下唐军都被叛军吸引在河北、河东、关中,不足为虑”
“若是能将回鹘人一战打服,将来我军再回去时,阻碍就会少很多,故此,我建议,就依托怀朔镇与其大战一场”
“那契丹人呢?白孝德还等着我的答复呢”
“这......”
在苏哈眼里,若是能依托着六个营头将回鹘人的主力击败就不错了,还要分兵去攻打契丹,实在不敢想象。
几人中,最了解回鹘人战力的阿布思肯定也是这样想的,苏哈、阿布思这么想,剩余的人也不会有特殊的建议。
因为在孙秀荣回到西域的这十年,回鹘人已经发展到一个户口二十万的大部落,若是充分动员的话,是极有可能带领二十万大军南下邀击他们这支只有两万余人的队伍的。
当然了,其前提自然是“充分动员”,那需要很长的时间。
见其他人都不说话,孙秀荣便说道:“已经到了这里了,我就不隐瞒了,这次为何将两个山地营带上?自然不是为了漠北草原诸部,正是为了呼应辽东的白孝德,而想要呼应白孝德,就必须跨越茫茫燕山”
“眼下既然已经与契丹人闹僵,南弓熙!”
“职部在”
“你与康孝荣的山地营就先行一步,反正你等山地营没有五百斤重炮的拖累,速度本就比等快得多,尽快沿着驿道东去,按照白孝德的汇报,此时耶律涅里的大军应该还在靠近辽东的地方”
“你等昼夜兼程,抵达郁雨陵时稍作歇息,然后尽快了解情况,若是契丹人的情况依旧如此,便沿着饶乐水东进,以最快的速度占据迭剌部大帐红叶山所在,将其贵酋一网打尽,然后胁迫涅里交换其俘获的辽东部众”
“若是彼等已经探听到你等到来的消息,已经回到红叶山附近,便南下到赤城,注意,一定要隐蔽南下,最好假装还在郁雨陵,目标,歼灭东侧的涅剌部,占据涅剌部的草场”
“然后以一个营头占据涅剌部的大帐,一个营头四处游击,袭扰契丹诸部,吸引涅里前来涅剌部与你等决战......”
南弓熙点点头,“大都护,若是涅里不管涅剌部,而是径直沿着饶乐水西进,抵近郁雨陵一带威胁我侧后又该如何?”
孙秀荣答道:“我会让阿布思的敕勒营先一步抵达檀石槐台附近,聚集那里的突厥余部,然后向郁雨陵靠近,同时,留在郁雨陵附近的霫部余部也应该动员起来了”
“涅里若是得到这的消息,是绝对不敢西进的,契丹人依仗的还是大山,依着涅里一贯的做法,依托大山成功击败、驱逐你等两个山地营,就算成功了”